张睿迪
【摘要】《荒原狼》从认识和分析西方现代知识分子尤其是德国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矛盾出发,到找到自我救赎的方法为止。黑塞用严厉的笔触将当代人的生活形态揭露出来,同时深刻分析内藏“荒原狼”的人的真实想法,这一做法在当时引起了争议。但是,这部作品的意义不只在于批判,更在于探索和建构。黑塞本人的创作目的,实际上是通过对现代知识分子精神矛盾的分析,探索如何进行自我救赎,最终指向的是疗愈而非破坏。
【关键词】《荒原狼》;黑塞;知识分子;精神矛盾;自我救赎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22-001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22.005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黑塞看见了战争与暴政对社会的冲击,革命带来的动荡让他衷心感到悲伤,但个人的呐喊无法动摇时代的痼疾。在这种走投无路的痛苦之下,黑塞开始对人类的精神家园产生更深层次的关照,探索人类怎样才能在荒芜的现实中获得精神解放。
《荒原狼》就诞生于这样的思索之中。主人公哈里·哈勒尔是作者精神的投射,一方面,他痛斥物质文明高度发展带来的混乱,蔑视世俗里的享乐主义;另一方面,却又没有勇气凝视自己的心,以至于除了被排斥以外在现实中找不到出路。哈里认识到自己同时存在狼性和人性,自我矛盾使他陷入两难的困境,企图通过自杀进入永恒的理性世界中。但哈里却在这时遇到了赫尔米娜,在和赫尔米娜以及她朋友们的交往之中体会到了先前否定过的欢愉。在引导之中,哈里又意识到自己的人性和狼性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同时存在于体内的。在被引导的过程中他开始从认识自我到接受自我,最后受到圣徒不朽者的启发,明白唯有回归现实中追求永恒的精神价值才能得到救赎。
本文旨在依托《荒原狼》这一文本,论述作者对现代知识分子精神矛盾形成、内涵的分析以及对自我救赎方式的探索。
一、转型与坚守的对立:精神矛盾的形成环境
如同作者本人,主人公生活在一个制度交替的时代,革命泛滥、战争频繁、精神失落的环境使原本接受传统教育长大的知识分子感到了冲击,因此产生精神矛盾。主人公哈里·哈勒尔是年近五十的作家,对当前的混乱感到厌烦和恐惧,他因为在报纸上发表休战的言论而被抨击和排斥,从而深深感到自己无法融入当前的环境。偶然间获得的《论荒原狼》让他如获至宝,哈里感到自己正如同小册子中所说的那样是一匹“荒原狼”。“荒原狼”名称的定义具有极强的暗示性和隐喻性: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劫难的西方世界,当时被一股“世纪末”的情绪所笼罩,而这种虚无的心境由于艾略特《荒原》的发表而得以具像化,“荒原”被认为是精神失落的场所;而“狼”则是指明了哈里这类人如同钻入现代社会的狼一样,因为理想破灭、无力回天而没有归属感,只能迷失在不同于自己的种群之中,对于人类的虚伪予以蔑视。
从黑塞创作的年代背景中可以推知,小说所反映的是20世纪20年代的德国社会及其军国主义。黑塞认为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所带来的副产品是“技术狂”和“民族主义狂”两大时代病①,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没有人在乎精神的价值,崇高和理想被抛弃在社会之外。就像黑塞本人的经历一样,哈里在报纸上发表反战的言论,却被斥为“背叛祖国”,被编辑痛批,被自己身边不知情的教授嘲笑。当哈里与曾经一同谈论文学的教授作别时才悲哀地发现:他已经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驯服的、虚伪的、彬彬有礼的生活,他向小市民的生活告别了。
“荒原狼”所面对的就是这样处于转型期的现实环境。两个时代的交替使得各种社会矛盾都进一步激化。这个时候的知识分子,既对资本主义制度报以怀疑的态度,同时也不认可苏维埃制度,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在现行的制度中找到寄托自己理想的地方。在这种“技术与金钱的时代,战争与贪欲的时代”之中生活的知识分子们感到惶恐,如同荣格所说,“一种更高水平的意识就像是一种罪恶的负担” ②。由于抱有超高的自我意识和传统的价值观,他们无法融入人群,并且对追求中庸和乐观的中产阶级感到蔑视,拒绝融入。面对这个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热血沸腾的时代,“荒原狼”们看见的只有被政府所牵动的狂热的情绪。物质进步带来了对传统道德的破坏,价值观的巨变冲击了当时的知识分子。这些在传统道德风尚的熏陶下成长并拥有了固定价值观的人无法适应当时环境的改变,他们的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对于当时来说已经“过时”的思想,他们怀念过去而厌恶当代,因此是社会所抨击和讽刺的对象。
在接受现实冲击的同时,传统文化作为这些荒原狼的精神支柱存在于他们的心中。这些传统文化是知识分子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是他们游离在新大众文化之外的安乐乡。黑塞在作品中以音乐为载体表达了他对于尊崇的昔日文化和看不惯的先进文化的看法。于哈里而言,“真正的音乐”即莫扎特等人——是神圣优美的东西,而爵士乐与之相比就是“胡闹”,这一点体现在哈里初次接触帕布罗的场景中。帕布罗对哈里侃侃而谈的音乐理论不屑一顾,他只在乎当下能够实际演出并给人们带来快乐的狐步舞。哈里他们所坚守的宗教信仰和道德伦理等价值观,在这个交替的混乱时代已经呈现出疲惫的模样,没有用武之地,更无法继续站在时代的舞台上作为支撑人群的精神信仰。当这些崇尚的一切纷纷崩塌之时,如哈里一样的知识分子顿时失去安全感。世纪之交对道德观的冲击使他们不得不怀疑个体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如黑塞在作品中所写,“哈勒尔那深入灵魂的病态并不只是单独个体的古怪脾性,而是这个时代本身的病魔,是哈勒尔所属的那一代人的集体神经症。”与哈里处于同一阶层的精英们所产生的痛苦,从根源而言是现代性的环境所导致的时代疾病。
二、狼性与人性的对抗:精神矛盾表现形式
自称为荒原狼的哈里身上同时具有人性和狼性。根据作者的描述,这两种内在个性在他的体内是处于对抗的状态。狼性使他想要挣脱于世俗之外,人性则让他继续怀念中产阶层环境中培养出来的市民精神和价值观。“他那异常发展的个性使他成了一个非市民,因为物极必反,个性过分强烈,就转过来反对自我,破坏自我。”这两种矛盾的个性无法融合在一起使他的灵魂更加完整,反而在不断撕扯他的灵魂,让他深陷于两种情绪的漩涡之中。任何一方的选择都无法贯彻到底,高尚光明和邪恶庸俗在他身上同时存在。哈里不仅肉体徘徊在现实社会之外,同时他的心灵也无法保证对自我的坦诚。
一方面,狼性是指由本能、野性构成的发达个性,荒原狼这种高度发展的个性使他们成了一个“非市民”。当狼性出现时,他认为面前的人们是虚伪、愚蠢的,“狼”迫不及待释放纯粹、简单、粗犷的野性之乐。但哈里实际上并不认同自己灵魂中“狼”的一面,于是他把自己身上的一切本能、一切野蛮都放进“狼”的部分之中,希望能由“人”的一面对此进行克服。而另一方面,人性指的则是接受过高尚教育而形成的具有思想、感情、文化的部分,即市民精神和价值观的代表。人性的存在使他们的肉体依然眷恋着普通中产者们所享受的那种平静舒适的生活,“禁锢在市民阶级这个母性天体上”,使得他没有勇气去突破小市民世界的气氛。
大部分人都会在狼性与人性的对抗中妥协。这种舒适的生活对于人的精神而言是一种消磨和摧残,但知识分子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去肯定社会,并最终退化为只生存而不思考的人。“物质上的每一次进步都会导致一场更加惊人的灾难性威胁。” ③哈里与赫尔米娜和玛利亚相处时沉溺于这种欲望的世界,享受感官满足带来的快乐。但这并不是长久的,因为单纯的肉欲享乐只能给他短暂的麻痹,无法填满他真正的空虚。因此尽管留恋这种平静,哈里也不能容许自己付出的代价是放弃清醒的能力。知识分子在自我对抗中努力寻求平衡。但事实上,不管在哪一方,他们都没法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当狼性觉醒时,他们对眼前虚伪的举止感到厌烦;当人性占据上风时,又妨碍他们沉浸于粗犷与简单的野性之乐,将其称为野兽。最终大部分中产者只能选择用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换取被人统治的安全感和享乐主义的快感,但这也导致他们的生活陷入无聊和空虚的境地。
《论荒原狼》这本小册子的出现使哈里意识到自己灵魂深处隐藏的这两种分裂的个性。狼性与人性的对立在哈里身上鲜明地体现了出来:每当哈里想要去过彻底堕落的生活,他就会被自我唾弃和罪恶感所击倒;而当他想要去追寻上帝的足迹时,又会因为发觉上帝所要求的自我并非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的自我而感到痛苦与艰涩,同时对小市民特有的微弱生命力抱有好感。在精神瓦解和本能冲动的选择中,哈里无法抉择最终的道路。狼性与人性这两种个性相互对抗,被哈里视作是不可调和的对抗状态。
将灵魂分为两种个性的相互对立这种表达方式源自德国文学的传统。黑塞在作品中用两个对立的存在描绘哈里内心存在的矛盾,这种写法容易使人联想到歌德的《浮士德》。在对歌德思想的学习中,黑塞认识到歌德笔下两极要素对立的实质是感性与理性、物质与精神的矛盾。黑塞学习这一写法,在他自己的作品中常常设定“两个主人公”,其中一方往往表现为另一方的精神向导,引导“本体”人格找到自我。在黑塞看来,歌德的伟大不仅在于他清醒地认识到人的身上存在两种矛盾,更在于尝试着将这两种矛盾达到某种调和。然而黑塞不认为歌德的尝试收获了彻底的成功,所以他将在歌德那里得到的疑惑转化为解决这个思维难题的动力,反复地在他自己的作品中描绘出相互对立的两面。“荒原狼”身上存在的自我矛盾则是中年时期的黑塞再一次对歌德文学传统的继承与延伸。
对自我矛盾的发现促使哈里最终决定继续探索真实的自我,而非沉溺当下的快乐。这条道路的选择必然使他承受更多痛苦,然而只有痛苦的重量才能让他坚定追求永恒的决心。
三、循序渐进的自救方式:接受自我到追求永恒
黑塞曾对误解他作品主旨的评论者们强调:《荒原狼》描写的不是毁灭,不是通向死亡的危机,而是治疗。这部黑塞剖析自我灵魂而创作出来的小说本意不是为了单纯地发泄,而是展开自救之旅。德国批评家西格弗里德曾撰文说:“正是由于黑塞的作品不提供解答,正是由于描写了发展历程……因为他的主人公们总是时刻准备着启程去往新的生活领域,去进行新的探索,向着永恒全新的目标。” ④因此对于黑塞究竟在作品中传达了怎样的救赎方式,只能通过梳理主人公的经历来加以分析。
哈里的自救之旅是按照循序渐进的步骤进行的。首先是认识自我,黑塞将“赫尔米娜”这个角色安排在哈里面前引导他走完了这一步。赫尔米娜实则是作者的另一个投影,从名字便可得知赫尔米娜与作者的关系,而她所走的路正是作者设想的另一条可供选择的道路。从经历上来说,赫尔米娜有和哈里相似的童年教育经历,从而具有类似的思想态度,即曾经鄙夷过市民式的生活。但和当前的哈里不同,赫尔米娜最终投入了市民式的生活里,并因此感到轻松。她宽慰哈里说“对于人世间来说,你拥有的层面太过于广泛了”,她循循善诱,一步步引导哈里亲身体验世俗。哈里对此确实有短暂的迷失,世俗的纯粹快乐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反抗是一种堂吉诃德式的幻想。和世俗生活的接触让哈里拓宽了自我接受的边界,哈里认识到“人全都是由十个、百个、千个灵魂构成的”,只分裂成狼性和人性的说法是不正确也不全面的。如果认为自己只有两个灵魂,反而会导致对精神分裂耿耿于怀。而真正灵魂的数量是无限的,狼性和人性也绝非二元对立,而是相互纠缠、内在统一的。
认识到自己拥有无限灵魂这一点的第二步则是在正视灵魂的基础上接受自我。柏拉图曾说过:“当他旋动镜子使其面向周围世界时,这镜子便马上显示出太阳、群星和天空。” ⑤镜子的意象在中西文学中被反复使用,因为镜子可以观照和反射出很多复杂的内容。基于这一点,作者设置了一个魔术剧院来让哈里“看见”自己。雨果说:“舞台是一个视线的集中点……但是,必须是在艺术的魔棍作用之下才成。” ⑥“魔术剧院”的场景同时具有镜子和舞台两种意象的作用,黑塞将哈里各种形态的灵魂搬到舞台上,使得哈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人狼并存的模样,直观感受到了自己的多重灵魂。哈利意识到“那些七零八落的部分,随时都可以依自己的喜好组合成新的秩序”,在他的身上看似存在各种尖锐的矛盾,却是一种内在统一的状态,组成了他复杂的整体。终于认清这一点,哈里才在人狼之战中消化了不完美的自己。黑塞借助出版者之口所说:“这是一种尝试,一种企图不用回避和美化的方法去克服时代痼疾,而是把这种病症作为描写对象的尝试。”这部作品是黑塞坦率面对内心世界的记录。解决问题前首先要看清楚自己的本性,正视自己混乱的灵魂,对于处于矛盾的自己进行接纳。
真正接纳了自我之后,要如何进一步疗愈精神呢?通过观察小说中反复出现的歌德、莫扎特等不朽的艺术家这些形象,可以得出黑塞为哈里选择的疗治方法是追求能够成为永恒的精神信仰,追求长时的不朽的以此逃离短暂的时代的。
“从文化萌芽之日起,哲人、救助者或救世主的原型意象就潜伏在了人们的无意识之中,每当时局动荡不安或者人类社会出现严重错误时,它就会被唤醒。” ⑦按照荣格的说法,歌德和莫扎特的出现都是知识分子因为看见了时代的病态而下意识寻找寄托的表现,他们希望通过重建圣徒哲人们的理性世界来改变现代的空虚。黑塞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以歌德为代表的德国市民精英阶层所创造的文化精神王国上,认为只有重建精神王国才能修补时代信仰缺失的弊病,人类才能将目光不仅仅局限在短浅的当下,而是将灵魂升华到和谐的永生。在当下的物质时代,只有更加崇高的精神文化才能将其修复。而黑塞认为这是仍然保持独立思考能力的知识分子们应当挺身实现的,他们的任务是疗愈时代,带领人类找回生命本真的价值。这种“精神价值”不止包括重建具有古希腊罗马传统的道德观,同时也包括他自己向东方学来的古老思想。即摆脱愚昧世俗束缚、获得超越和个人内心完满,用更具有历史的东方价值观念来补充欧洲文化的不足,弥补已经被肤浅现代性所侵蚀的人性。只有积极地寻找带领全体人类建立精神花园,才能使得他们自身也得到解脱。与莫扎特的交谈之后哈里逐渐释然,荒原狼所待的世界之上一定矗立着第二个更崇高的世界,他们如今没有途径抵达,唯有不断接受自我、不断追求真正永恒的事物。
“总有一天,我会更加精通这个游戏……帕布罗在等我,莫扎特也在等我。”黑塞以这句话作为《荒原狼》的结尾,引导哈里走向了崇高价值的怀抱。此处的崇高即作者对“荒原狼”终点的解答,朗吉努斯曾在《论崇高》中说过:“你试环视你四围的生活,看见万物的丰富、雄伟、美丽是多么惊人,你便立刻明白人生的目的究竟何在。” ⑧哈里通过伟大的音乐获得了这种高昂的情感,脱离了短暂生命的痛苦,从逃避现实到回归现实,从认识自我到接纳自我。在对自我剖析的过程中,黑塞将二元对立的状态彻底粉碎,使人物的内在矛盾最终超越了矛盾的界限达到统一,也完成了对救赎方式的探索。
四、结语
《荒原狼》这部作品是黑塞面对撕裂的精神危机和混沌的时代提出的参考,是他为自我的矛盾诊治的过程。这部作品是黑塞提出的一种可能性,是他想要撼动这个时代的一种尝试。黑塞的目的一直都不只是将他自身解救出来,他还有改变整个时代的宏大目标。只是黑塞的方法对于时代病的作用并不大,其中的理想化色彩导致难以落实到现实,但不能否认黑塞的努力。这本书中描述了两种有可能的自我救赎的出路:一种即赫尔米娜式选择当下的感官享乐,但这种方式显然是作者所排斥的;另外一种即在接纳自我矛盾之后追求永恒而伟大的精神。这是在认清痛苦与危机的基础之上对出路的积极探寻。以哈里为代表的知识分子最终没有走向毁灭,而是在接纳自我矛盾的前提下完成了自我救赎,找到了新的希望。
注释:
①(德)黑塞著,谢莹莹等译:《朝圣者之歌》,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0年版,第298页。
②(瑞士)卡尔·荣格著,方红译:《寻找灵魂的现代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194页。
③(瑞士)卡尔·荣格著,方红译:《寻找灵魂的现代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200页。
④(德)赫尔曼·黑塞著,张佩芬译:《玻璃球游戏》,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版,“译本序”第5页。
⑤(古希腊)柏拉图著,郭斌和、张竹明译:《理想国》,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389页。
⑥(法)维克多·雨果著,柳鸣九译:《雨果论文学》,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85页。
⑦(瑞士)卡尔·荣格著,方红译:《寻找灵魂的现代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167页。
⑧(古希腊)朗吉努斯:《论崇高》,上海译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123-1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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