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咏新时代,名家看镇江”采风作品小辑

2023-12-11 01:22:57
文学港 2023年10期
关键词:镇江江水

为江心洲一枚甘美的脐橙而作

宗小白

脐橙圆满。让我想起从前

祖母在佛龛前许下的心愿。

那明亮的,来自现世的爱,点缀绿叶间,使一片橙林

拥有了超过自身的时间。

在劳作的喧响与休憩的

静谧中,脐橙内部的甘美,克服着橙叶淡淡清苦味。

我们说过的话,也像枝叶一样繁茂。通过指认阳光的真实

而拒绝虚无的存在。

柔软的橙瓣,是亲吻的时刻。

那时,人们为释放爱所蕴含的能量像橙瓣一样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时,在战火中与祖母失散的亲人,有的像飞扑到树干上的雪片一样

认不出来。有的,要等到下一次重逢

才能认出来。

但他们仍认为,必须且只能为释放这种被束缚的能量

而活着或死去。

所以,清晰击打叶片的雨水,在我们眼中

是一种热切的表达。

吹散又恢复的风,通过从远方带来飞鸟而扩展

我们的世界。

这也是一片落叶将自身变得微不足道而进入

一个更强的精神世界的原因。

万物发明隐喻。从果农手中接过幸福的人

感激脐橙挑剔和颂扬的一切。

润州游记

宗仁发

每一年春风渡江时

都是在验证一句诗的不朽

低矮的蓝扇花

开得遮遮掩掩

传统村落是指拥有物质和非物质形态文化遗产,具有较高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的村落[1],其承载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精粹,体现独特鲜明的农村特色,是农耕文明不可再生的文化遗产。随着经济的进步和旅游业的蓬勃发展,传统村落的旅游价值越来越突出,因此对区域传统村落进行探讨具有一定的意义。

焦山那只病鹤

失散的羽毛

在化石里组合成

字典中的始祖鸟

站在北固山任何一个角落

总会听到一位老者声嘶力竭的呐喊

抵御金戈铁马的防线

被文字的笔画一次次加固

一出水漫金山的戏

从未收场 却没有观众

散步在失去江水的码头

突然飘来满城香醋的味道

在镇江,想起一位诗人

张洪波

走上江心岛

吃过农家饭

到中国醋文化博物馆

品一品香醋

再乘渡船上焦山

碑林里转一转

特别是要看一看 《瘗鹤铭》

在豪逸古朴中

体会隐士心境

追忆古老鹤鸣

船靠了岸

面对万里长江

想起一位诗人

想起他笔下那些西部诗句——

葡萄 沙枣 红柳

爱情 春讯 晚霞

以及马兰姑娘……

如今 江南麦子熟了

在他家乡 金黄金黄

像江水 后浪推着前浪

多少年过去了

如果诗人健在

他会怎样赞美

他该怎样歌唱

忽然想起他一首诗题:

夜莺飞去了……

没见过赞美吃醋的诗人——在中国醋文化博物馆

刘向东

试着为你写几句

缘于彻底的争第一私心

自有酸性物质以来

没见过赞美吃醋的诗人

当我进入这微微酸的所在

丝丝甜的呼吸

我忽然想起

人生五味中

酸甜苦辣咸

酸字为首

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老醋不甘落后

唐太宗赐美人给梁国公房玄龄

房畏夫人,坚辞不受

太宗召见梁夫人,问要妒

还是要死? 梁夫人说:妾

宁妒而死。于是

太宗赐毒酒一大杯

夫人一饮而尽

此乃唐人刘蹽的笔记小说

原来太宗给的是醋

美哉醋兮

瞬间令我爱醋如酒

我要随身携带一个饺子馆

我要对自己说:请吃醋

调味爽口,疗疾,醒酒

一日三餐,有醋在手

君子康宁,期颐之廋

瘗鹤铭

育 邦

我们从长江里打捞出一块残碑

碑上有字,大多已剥落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

剥落的部分正是我们写下的尘芥

我们的朋友,一个准仙人

在山谷里养了一只丹顶鹤

它无缘无故地死了

没有等到成为主人坐骑的那一天

朋友就把它埋葬在焦山的悬崖上

假如有一天,它醒来

可以不用助跑就飞向蓝天

我们也可以坐上去,重返童年的黎明

金山上的光芒(外一首)

王学芯

恰好在春的枝芽间

恰好在计数金山上的缤纷光芒

像在镇江汇总春天的太阳

捋一缕光线

环绕手腕 或镶入指环

抚触的感觉 便是一辈子的纪念

鸟的飞翔

闪耀出弧线和嘴里的种子

瞬间融化为植物的一种生长通感

林地和山麓

每片树叶同样层叠发光的梯子

可以更加轻松地思考一支香的晕染

整整两天

静静地望着这座山 专心而虔诚

像是采集阳气的方式

体验到的明亮

除却金色身体 金色睫毛和头发

还有了一副金嗓子

五十三坡

五十三坡

向上的台阶加倍升高

眼里的光似有汁液 渗入肌肉

越发有力地抵达的某个层面

像是一次迎风招展

望见的整个镇江 起伏江水

近处一道山径的入口

更趋洁净 一片明媚

气场更因相连而通达

似乎滋润的树 灌木 石头 气息

全保留着绿色

融合了四季野鹭和世间万物

使身旁的松树 台阶和高度

建立起稳稳的立足之地

心脏的声波在空气里轻柔扩散

菩萨点化山丘

飞翔的蝴蝶穿透悟性

像在扛起一座山 开辟另一片五十三坡

返归某地

脚步依然还在顶峰

镇江行吟(组诗)

姚辉

镇江香醋记

醋是一种尺度

在镇江 陈列于

博物馆中的多种酸味

闪耀厚实光芒

谁在将自己纳入

醋的工艺流程之前

备齐了

等待发酵的勇气?

醋是一种生存尺度

爽滑如仪 香溢千载

成为祖先梦想较为

正面的部分

时间的明暗度

也是醋的构成要素

那细捻晨曦的手

在醋的本味里添加过

无数启迪下一种

黎明的承诺

醋偶尔也会借用

暮色的外形 这纱幔式

酸味 遍染精致花纹

并让即将上升的

月亮趋向圆满

——醋想修正

生存与爱的尺度

西津渡

江水退远 渡口留在

半空中 你可记得

那些浪当年不断

浮升的位置?

她挽着旭日归来

在渡船上 她

突然忆起早年发过的誓

她让誓言荒芜了

多久? 此际的晨光

仍指向父辈

不曾褪色的叮嘱

而他是真正的遗忘者

太阳到底是怎么

苍老的? 划桨的手成为

雕塑 他已无法告诉

身后的孩子

自己珍藏过

怎样艰难的涛声

浪与岸再次

交换相互的守望

江水退远 他

与她即将重逢在那个

由古老渡口决定的

仿古时刻——

顶礼长江

感恩长江 哪怕您就

在澄澈的目光中

漫流一小段 也是

值得我们传承不息的

铭心壮阔——

从金陵以远到狼山之北

这段被称为扬子江的

波澜 让多少

史册骄傲 煌煌

史册理当这样骄傲

当你听我们说起这血脉般

涌流的江 你的职责

就是不懈地骄傲

——渡口与港口棋布

谁由此及彼

将江声镂刻成所有

挚爱凝聚的金色指数?

长江让人的期许

变得厚重 那些

击楫前行的人

是这期许寄予时间和

大地的信念

顶礼长江 当我们将汗

与祝愿融入河道

您回馈给我们的涛声

始终那么浩瀚

那么激越

在镇江遇无尽夏

任 白

那么多花瓣缠抱在一起

忘了脸颊会因此变形

颜色会响亮地脱落

夏天是一种成就

盛大,繁茂,无度

直至酒酣耳热的自由

只有残酷的默契

才能在同一瞬间

炸掉拉链和扣子

崩裂皮肤

让整个水系接住星空

所以,盛开永无尽头

时间和花瓣

喇叭里面藏着喇叭

心里又生出心

学会吃醋——写在镇江中国醋文化博物馆

冯 晏

嗅觉浸入身体的秘境,醋是甜的警钟

酸的突破,曾留住历史典故里一个被爱

考验的饮酒者。通过舌尖体验解脱

沉闷感从一滴醋挥发的缝隙向远处伸展开

醋是气味中尖锐的一击,如鸟鸣或针刺

明代李时珍 《木草纲目》中的醋

能“消痛肿、散水气、杀邪毒、理诸药”

瞬间弥漫的醋是对气味的拯救

是一刹那精神性聚集,对注意力的回收

醋是一粒米,与酒同源,是人类对一阵风

又一阵风的沉醉。在镇江,醋并不是

情感的多层含义,而是赋形于沉默的年份

是西津渡老街上我偶遇牌匾上一个名词

当酸楚在体内沉积时,醋是暗示

醋也是麦子在光中摇曳时,金属的音质

世业洲大草原(外一首)

纯 子

当我们抵达时,世业洲的田野已金浪滚滚

成熟的麦穗

正在被初夏的光照耀,但闷热

并未让我们隐入一座罗马风情城堡的阴影

在许愿池前做短暂的逗留后

我们随一辆观光车

进入世业洲大草原:向日葵一闪而过

孤树上经幡飘扬,

草地辽阔无垠

像卸去了太多无用的内容,而散步的牛羊

一旦走出去很远

就像走在地平线的尽头。观光车疾驰

我们并未能登上迪士尼城堡,俯瞰

远处彩色的帐篷、泡泡屋,以及鸟巢般

隐秘于林的独立木屋

在一再吹过的风里,马场里的马匹

鬃毛飘扬,它也试图

“在我们中间寻找骑手”……

——而我们不过都是这里的一个匆匆

过客,当我们原路返回

看到阳光透过拱形走廊顶面的缝隙

倾斜下来,像不速之客

而一群高大的恐龙,仿佛在这里找到

最好的活法,它们并不打算

返回遥远的侏罗纪

在一个橘子被采摘前

在一个橘子在采摘前

请允许它再在枝头停留片刻,就像在母亲的怀抱

作最后的停留

请允许它在采摘前

把身体里的蝉鸣归还给夏天,把雷声和闪电

归还给天空,也把那些成长中的孤独

全部清零。请允许它向远处的

润扬大桥说再见

向彻夜流淌的长江道别,向勤劳的果农

言谢,感谢他们为它松土、施肥、杀虫

驱赶鸟群,并用一把剪刀

剪去了它黑夜里挥之不去的噩梦,因为勤劳

他们才获得和它对等的甜蜜

请允许一个橘子被采摘前,再把世业洲看一眼

自然空气一直是清新的,天空

永远是湛蓝的

“当秋天的大幕沉重落下,露水就要变凉”

而它一旦成熟

就会有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来到这里,它就会

被纤细的手、稚嫩的小手,或粗壮的手

摘下,放到纸盒里

然后被小轿车带到扬州、镇江、南京

还有更远的上海、浙江、安微

请允许一个橘子被采摘前,让它在枝头

再停留片刻,就像游子

就要离开世业洲……

世业洲,与辽阔无关

钱兆南

据史料记载,世业洲约诞生于600 年前。不是我不信,它应该在更早时期出世,如若再往前推演,是盘古帝开天时创造了这片洲的新世界。如同 《山海经》并非是神话,单说大禹治水这事,发生在良渚文明后的一千年,比如良渚发达的水利系统成为五千年中华文明的实证一样,验证传说中的故事并非空穴来风。

我相信世业洲是有大来历的。如果让我们的思维发散一下,早在亿万年前,一只巨大的鲲鹏衔来一块大石头,口一张,石头落入江中。江水年复一年冲刷着江中的石头,大量的沙在这里沉淀,在石头周围,聚沙成塔,一座沙洲岛慢慢浮出了水面,成为我们今天看到的模样。

从一个弹丸之地的小洲,长成我们眼前看到的有53 平方公里的洲,仅600 年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先民们筑起高高的堤坝,修房造屋,在这里生儿育女,过着男耕女织的原始生活。他们的整个世界就是洲这么大。我们走到这里,洲给人心理上的地理概念何其辽阔。冰凉的江水滚滚,缓缓流过洲的内部。江面上,腾起黄色的火焰。灼灼热浪,鱼儿跟着浪花翻腾。

江水是有灵性的物质,带着先天的思想与后天的加持。江沙用有形与无形的力量催着洲长大。

村里的老辈人还记得洲上当年的景象,一个 “穷”字,把他们困在这里,他们也不想出去。外面的世界再好,都没有洲上好,简单又干净,人与人的交往说话从不绕弯子。老辈人说,住在洲上如住在天的尽头。天下之大,大得过一洲么。

现在的世业镇是官方的叫法,岛上的原住民还是习惯称世业洲。一江之水把世业洲和镇江与扬州分割开,这个沙洲形平原岛屿位于镇江市的最西部,洲上的人以种田和捕鱼为生。世业洲曾经有两个脂粉气很浓的名字:胭脂花粉洲、泗叶青沙洲。到乾隆年间才改为 “世业”。还没有润扬大桥以前,想出岛只能乘船。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刚刚分田到户,岛上大凡有点本事的人宁愿出去混世界,也不愿意留在这个交通闭塞的孤岛上。特别是年轻人,一颗躁动的心早已飞出岛外。

因水而生的世业洲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洲上有五个行政村,像五根金手指,对应着金木水火土,让这片荒凉的沙洲,千树生芽,万花吐蕊,世业洲的子民在这里繁衍后代,生生不息。

无论是现在的世业镇,还是从前的世业洲,这座独一无二的小岛自带灵气,岛上的人受浩瀚长江的经年浸润,为人处世多豁达,底气雄厚。

一个村庄如果没有人,就没有后代;一个村庄如果没有优良的植物种子,就不能生生不息,再多的财富,再辉煌的历史,最后都归于零。

每一位来这里的诗人,在洲上看到的景观都与诗有关,所见尽是泥土和植物的芬芳,不知不觉间洲上的芬芳把他们变成了诗人。诗人们来这里是寻找曾经的自己的。比如诗人荣荣,她希望爬上江堤,看看江堤,听听江水倾诉,如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有节律地跳动。

在城里的喧嚣中跌跌撞撞久了,难免闷得慌,便有了来洲上走走的念头。他们像摩肩接踵的鱼群,从城市的尘烟中游到洲上,不仅只是走走看看,而是想将洲上的花草、果树、庄稼全刻进脑海里。洲上的人是见过大世面的,对外乡人很客气,像遇见多少年前的老熟人。

大客车在葫芦形村道上驶向村庄的腹地。久违了,在泥土之上、江水之间,麦熟的味道与果园里的甜香混在一起。

闭上眼睛就能想像得到这里在600 年以前的样子,芦苇铺向天际,白鹭齐飞,秋水与长天一色。那时与世隔绝的岛上没有人烟,只是各种野生植物、动物的天堂。大象无形。

世业洲因为有了人才变大了,却也变小了。小,是人的空间变大,原野变小,从沉睡中被唤醒,从无知无识到有智识,从野生中生出现代文明,从有了一条条横平竖直的柏油马路通往洲上人家的院门、垄间,不断地在轮回里交叠,时光在这里定格。

时间太匆匆,荣荣来不及上大堤。我在春天里替她看了,并说把在大堤上对着江水说话的视频传给她。桃花、梨花、杏花开遍洲上时节,我借了一辆电瓶车在江堤上兜风,一去几十里。春风把脸吹得发木,随便把车扔在江堤上,向江边走去,沙滩上留下串串脚印,在暖阳下抱紧百年的老柳树,如抱着父母的身躯,坐在江边的石头上遥望远方,自言自语。

在洲上疯跑一圈,吸足了阳气,把电瓶车还给老聂家,中午就在他们家吃饭,在他家的草莓园子里听他讲村庄里的事,讲他半生创业的种种苦。先是靠借高利贷给母亲治病,最后人财两空,后靠银行贷款做生意,最终承包了村里的180 亩地,种起了空中草莓。这位中年汉子,头发早就白了,现在的黑发是染的,比黑土还要黑,乌乌的。这些年来,他每年都帮村民们担保向银行贷款创业。岛上的人都重情义,一诺千金,从没有一个人失信于他。

他说到这里来的人都说这岛上的空气极好,都有不想走的欲望,都觉得自己对乡村熟稔于心。普天下相同的麦田、泥土、农人,无不是同质化的象征。其实每一个乡村的肌理具体到每个个体生命,都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每一次来,都是第一次来,鲜嫩得如一粒刚剥开的玉米棒。那是一种大得没有边界的亘古的自然味。

村庄里一条条道路,在时间的肌理里独树一帜般存在着,连同那条通往村公墓的小径,上面鲜花密布——这大地上的天堂,为接引一个个消逝的灵魂去往天国。时间这个加速器,并没有让洲上的原始风貌消失,留下更多的永恒,坚固如内外江堤。

不同地域的人在时间的鼓舞下涌向世业洲,心灵的潮水激荡。古往今来的世业洲,从野性泅渡到现当代,变得玲珑有秩序起来。

我们只是匆匆过客,走不进世业洲的内部世界,就不能真正了解它。所有的表象在我们眼中是约定俗成的,世业洲前身今世只有一个真相,唯有靠近它的内核,才能感知它的律动。比如,只有你爬上江堤,和一棵世业人栽下的香樟树拥抱在一起,你才能感受到无尽的甜蜜。不要怕江水打湿了你的鞋子,俯下身去听一听江水诉说种种的悲欢离合,每一滴江水里都能照进洲上每个人的命,谁说不是呢?

洲上的人说话不会修辞,但能听懂鸟儿说的每一句话,婉转悠扬,有力道,每个音阶都有变化,再高超的演奏家都无法弄出那么明亮的魔音。这声音一旦被懂的人吸入肺腑,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洲于万物,首先是鸟类和植物们的天堂,然后才是人的栖息地。

一洲之上,已不能用地理来定义它的大小。来这里和洲上的人交流如同天赐,声音如平静的江面一样,听不到一丝激越的声响,只听见万物的回声。世业洲上的人就是这样的,走过贫瘠,蹚过洪水,我们所见的他们有过多少的苦楚的表情被江水带走,不留一丝痕迹,苦到了极致便是甜蜜,被淡淡的笑容消解。苦经历太多后是喊不出疼的,江水替他们饮尽苦涩,静待黎明前的曙光。当江上第一道霞光从地平线上升起,他们在平静中点拨自己——再平静些,无论经历过什么,都不足为奇。

洲上的人说他们并没多少文化,更不懂人们评价洲上的一切像一首诗。诗对他们而言,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五谷丰登,六畜无害。对外面的人从洲上能找到诗的感觉,他们就舒心得发笑,他们的笑便成了诗的华章。

洲成了时间中诗意的栖息地,成了遗世独立的存在,江水为洲鸣。

是无法的脚步声打破了洲上的宁静。这是不是一种冒犯。

洲上人的幸福感不在于什么样的人来过这里,而是他们的子孙后代永世都在这里,每一个灵魂都回到这里。当这里的每个人打开窗户,看到窗外的田园、天地——这才是他们充盈的精神之家。和他们相处久了,便会发现他们的身上有一种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古风、隐士范,跟现代职场人那种着急忙慌的气喘吁吁很不相同。这种特性一定与洲有关,这是古洲传下来的遗风。

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爱这里的,恨不得带走一棵树;用爱一个洲的力去爱洲上的一草一木,需要多么大的心才够。

猜你喜欢
镇江江水
唱不尽心中的春江水
春江水暖
杂文月刊(2022年4期)2022-04-22 20:28:21
镇江大地 诗意栖居
华人时刊(2021年13期)2021-11-27 09:19:22
赛珍珠:我在镇江有个家
华人时刊(2020年17期)2020-12-14 08:13:00
我的镇江寻根之旅
华人时刊(2020年17期)2020-12-14 08:12:54
那年的江水
新教育(2018年27期)2019-01-08 02:23:22
共饮一江水 亲如一家人
当代贵州(2018年28期)2018-09-19 06:39:08
镇江学前教育体制改革的实践探索
西江水
歌海(2016年3期)2016-08-25 09:07:20
镇江是这样调价的
中国卫生(2015年9期)2015-11-10 03:1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