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
【摘要】本文拟从语音,语义和语法等方面对前人关于本字考证的研究进行了相应回顾与评述后,以蛮话实际语音[m??45]为切入点,通过对吴方言与闽方言入声韵尾的演变过程的考察,探究蠻话喉塞音[?]产生的渊源和类型归属。并以此为基,进一步将构拟好的语音面貌置于以《广韵》为代表的中古音系统中,最终考释出该构式的中缀本字为“末”小韵中的“”。此外,本章还将以泰顺莒江话为例证查考浙南地区闽人徙温概况,进而探究闽东方言在温州境内的接触和影响路径。
【关键词】苍南蛮话;;本字;入声韵尾
【中图分类号】H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35-011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35.036
词作为音义结合体,具有固定的字形。然多数汉语词汇音义和字形在分化成不同方言时常常发生改变,导致形音义三方面的破裂,增加了本字调查的困难。因此对汉语方言本字的考证实际上是为重构古代汉语音韵与现代汉语语音之间的联系。苍南蛮话作为国家保护语种和过渡型方言的代表,是语言接触的绝佳典范。作为蛮话重要组成部分的程度表达式,在整个方言系统中同样最具典型性。因此本文将从语言接触的视角对苍南蛮话特殊程度构式 “XX”构式的中缀本字选用进行说明,并在此基础上以泰顺莒江话为例探究闽东方言在瓯南地区的接触与影响路径,以期完善现有研究,助力方言保护。
一、前人研究的回顾与评述
目前,对“XX”中缀本字进行详细考察的仅方思菲(2013)撰写的学位论文《苍南蛮话后置程度副词“猛”的研究》一篇。方思菲于文中对《宁波方言词典》《汉语方言大词典》和《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进行考订,并对“猛”字在宁波、金华、温州和台州地区的使用情况进行分析。她以音韵为视角审视了《释文》本《山海经》“貘”一词在侗语、伦佬语、水语和毛南语等语言中的发音情况,得出两者系出同源并在上古汉语里属于古越语借词的结论。除方思菲外,陶寰(2014)在《蛮话辞典》中将其记作“闷”,而吴一亨(2019)与杨勇(2009)则均在各自的著作《蛮话俗语》和《蛮话方言史》中将该中缀记作“们”,仅“以音考字”,并未对选字进行分析。
游汝杰在《汉语方言学导论》中提出了方言本字考证四步骤:“第一步,确定当今方言词的音韵地位,即按照古今音变规律,确定其在《广韵》一系韵书中的音韵地位。第二步,即在《广韵》一系韵书的相应韵目之下追索音义相合的字。第三步,寻找其他的文献材料以为佐证。第四步,与其他方言参酌比较,相互印证……用于佐证的材料,即所谓的‘书证”。
以此为参照,方思菲的本字考证较好的完成了第三步和第四步,但对“猛”字的古汉语,音韵状貌的考察仍有所不足,且结论存疑。
从语音的角度分析,在蛮话的实际语用中该中缀[m??45](下文记作“”)与“猛”字读音并不相同。据陶寰(2015)《蛮话词典》以及笔者对蛮话母语者的发音记录,可以肯定“猛”在实际语用中的读音为[mo?45]而非方思菲构拟的[m?n45]。且不论是温端政(1991)还是李含茹(2009)构拟的蛮话音系,其中均不存在鼻音韵尾[n]。通过对周边方言的进一步研究得知,当代福州话仅保留三个辅音韵尾[?][k][h]①,而温州话则只保留了[?]这一辅音韵尾,且并不存在塞音韵尾②。其次,从语义的角度看,“XX”这一构式乃系出浙南瓯语“X显X”,后闽语在与瓯语的接触中也将这一构式吸收入语言体系中。《温州话辞典》将“显”概括为三个义项:(1)露在外面,容易看出来;(2)表现,露出;(3)有声望、有权势。“猛”则有(1)气势大,力量大;(2)忽然,突然;(3)凶暴这三个义项。不宁唯是,《福州方言大词典》中“显”的释义为“同书面语”,而“猛”在《福州方言大词典》中则被概括为了:(1)火势旺;(2)快速这两个义项。可见,在浙南瓯语与闽东方言中“显”和“猛”词义殊致,故若将[m??45]的本字记作“猛”,那么“X猛X”和“X显X”之间因语言接触而造成的“换用”现象③在词义上就变得难以解释或流于牵强。最后,“猛”和“”的语法功能亦有所不同。前者的用法为置于动词前表示程度高,如“猛喝”“猛食”“猛睏”。后者则主要有后置于形容词,构成“A”以表示形容词程度的加深;以及置于重复的形容词中间,构成“AA”这一极性中缀重叠式,表示程度已经达到极点,A得不能再A了,强调无法进一步递进的极端程度。综上所述,将中缀[m??45]的本字记作“猛”确有失妥当。
二、泰顺莒江话入声韵尾考辩
由是观之,蛮话中缀[m??45]不论是从语音、语义还是语法功能来看均具有其特殊性,有待进一步研究。和方思菲(2013)、杨勇(2009)、吴一亨(2019)的拟音[m?n45]不同,笔者将该中缀的语音形式拟定为[m??45],仅是辅音韵尾不同。对此,李含茹(2009)认为,苍南蛮话中的入声韵尾[?]只是发音之后的喉部收紧,单读时往往并不短促,尤其是在阳入调中这种喉部紧张的成分更加微弱。这不仅符合实际语用情况,还呈现出很强的过渡性,故笔者认为将其记作[m??]更为妥当。为印证蛮话语音中确存在过渡性及语音形式构拟的正确性,下文笔者将以塞音韵尾为切入点,结合泰顺莒江话实例,对其进行细致的分析。
刘泽民(2009)根据入声韵尾的现实表现,将其分为三分型、二分型、合流型、脱落型、双层型。其中二分型是指所有的韵尾合并为一个喉塞音韵尾,该语音现象在福州话中仍有所保留。脱落型则以[?]脱落和入声韵促声舒化为特点,吴语片温州和苍南蒲门就属此类。此外,作者在文章中还首次提出闽语的入声韵尾为特异的双层型这一观点。它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的入声系统是两个历史层次的叠加,即早期的入声韵[p][t][k]合流为[?](有的进一步演变为[?])晚期又从权威方言中借入了一个[p][t][k],形成双层共存结构。闽东方言早期曾发生了[?]→[?]的音变,晚期则表现为[p][t][k]合流为[k]。
与苍南县接壤的泰顺县同样方言众多,其境内闽语中甚至还保留着古闽语以至古汉语中的某些特点。目前,除少数民族说的畲语外,泰顺县境内存在四种方言:1.彭溪话,当地人称“平阳话”,实质是平阳的北港话;2.蛮讲,也叫蛮话或蛮讲话;3.罗阳话;4.百丈话,即泰顺的温州话。然而在泰顺县的众多方言中,《泰顺县志》(1998)单列出的莒江话应给予重视。据县志所言,莒江话具体分布于东北部的莒江、新浦、包垟、连云、翁山、百丈、峰门、筱村(部分)、洪口(部分)和横坑(部分)等乡镇。东接文成话区,约近五万人使用。莒江话的基本特点之一是入声有两个塞音韵尾[?][k]。其中韵尾为[k]的有[-ek -ok -ek -iak -iek -yok]6个,韵尾为[?]有[-a? -?? -o? -?? -e? -ai? -ia? -ie? -u? -aue? -uai? -y?? -yo?]13个,可见韵尾[k][?]构成对立,表明了其入声韵尾的类型和演变规律与闽语这一特异双层型相同。根据曹志耘在《南部吴语语音研究》(2002)中的分析, [?]尾基本与源自古阳声韵的唇元音韵和鼻化韵相对应, [k]尾基本上与[?]相对应。这是符合粤方言、闽方言、客方言中,入声韵尾[k][t][p]与阳声韵尾[?][n][m]一一对应的规律的。更重要的是,目前学界虽对莒江话的归属存在争议④,但塞音韵尾[?][k]的对立毫无疑问地证明了莒江话必然受到了闽东方言的影响,且较蛮话更为存古。而这亦可从两地移民的迁入与分布得到印证。
《泰顺县志》(1998)第四编第二章第二节和第三章第一节,依据全县民间仅存的谱牒及全县60个乡镇的户口册,考察了该县的氏族源流、世系等情况。吴松弟(2009)以此为基础,新增一个调查所得的性质,制成了“各姓氏历史上迁入泰顺的情况”表,用以反应泰顺历史上各姓氏始迁祖的迁移时间、迁出地、最初迁入地等一系列信息。据此表可知,唐五代迁入的12个已知的迁出地的始迁祖中有8个来自浙江省境内,如杭州、绍兴(会稽、山阴)、金华(婺州、兰溪)以及温州平阳(辖境包括1981年分治的苍南县)。3个来自福建的宁德、霞浦、莆田等县,1个来自河南。可见,此时的移民来源以浙北和闽东为主,而这也同时证明了唐五代时期闽东方言已经对泰顺和苍南产生影响。宋元时期。移民规模有所扩大,21个始迁祖有20个已知迁出地,仍以泰顺周围的浙江(12个)和闽东各县(8个)为主,福建移民的影响进一步扩大。
据图示可知,历史上泰顺地区的两次移民小高峰分别为明代和清代。明代的始迁祖迁出地主要为处州府的景宁、云和、青田、宣平等县(27个),以及温州闽东各县(11个)。清初到康熙末年(1722年),44个始迁祖的迁入地以平阳县(包括后析置的苍南)为最(14个),以闽东北为次(10个)。雍正朝后,17个始迁祖中有8个来自闽语区,约占总数的47%,徙温闽人经今苍南县境迁入泰顺。由此可知,泰顺地区自唐五代始便已受到北部吴语、浙南瓯语以及闽东话的影响,且这一影响随着大量平阳及闽东北片移民的不断迁入而持续加强。
进一步比对明代以后闽移民徙温情况,知悉在明初(1368)至康熙年间(1722)共有157个家族迁入平阳县,其中闽移民数(家族)为151,占比接近96%。部分数据如下表所示:
对比表1与表3迁入人数最大值对应的年代,可以看出泰顺县的移民情况较平阳县存在一定滞后性。在人口持续膨胀,资源日渐短缺的生存压力下,嘉靖至明末初期由闽东迁入平阳的移民(称其为“新平阳人”)在清代进一步向泰顺迁徙是极有可能的。一般而言,当多种语言共存于一个语言社区时,其势必会因受语言内在原因、使用环境和使用态度等的影响,而逐渐形成区域内的强势方言和弱势方言。强势方言作为地区方言中最有声望的语言往往担任着公共场合交际的媒介,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优势方言会不断压缩、蚕食弱势语言的生存空间。因此原先的闽东移民在平阳受到当地优势方言瓯语的长期影响后,语音面貌开始逐渐向平阳瓯语靠拢,形成瓯语化的闽语。这就导致明末清初的“新平阳人”在清代因迫于生存压力而迁入泰顺地区时自然地带入了瓯语化的闽语。此外,表1中的数据也同样直观地反映出迁入泰顺地区的移民人数分别在明、清时期出现了一个小高峰。结合前文所述的两地移民滞后性现象,即可得出泰顺地区的闽东话面貌是存在明、清两个历史层次的。笔者认为可将自唐至明末初期的闽东方言称作“存古层”,清初至如今的称作“瓯化层”。其中“存古层”至今留存于泰顺莒江话,“瓯化层”则由西向东呈现出由强至弱的带状分布,具有很强的过渡性。
不宁唯是,莒江话的双层型结构也很好的解释和证明了瓯南地区因移民与地形封闭而造成的语言存古与接触现象。莒江话中韵尾[k][?]的对立不仅表明其符合大部分闽方言入声韵尾为特异的双层型结构,还反证了莒江话中的确存在闽语“存古层”,很好地印证了闽东方言是瓯南大多数方言接触的一个重要一环。
三、苍南蛮话极性程度构式的中缀本字考证
潘悟云在《苍南蛮话》(1992)中提出了泰顺县的蛮讲是和苍南蛮话最接近的闽东话,它跟蛮话原来可能就是一种方言。《泰顺县志》中考察的蛮讲音系,表明了蛮讲中也存在喉塞音[?],但无塞音韵尾[k],与蛮话的相同。可见蛮话中确实存在单读时并不短促,仅发音之后的喉部收紧的半入声韵尾[?],这是闽东话的遗存。而半入声韵尾的形成原因正是苍南蛮话受闽东方言影响后再与浙南瓯语接触的结果。已知瓯语虽为吴语的一支,却与大部分吴方言属合流型韵尾不同,是在前者入声韵尾[p][t][k]合流为[?]后脱落,入声韵促声舒化的结果。也因此,浙南甌语中辅音韵尾不丰富,仅存[?]。Thomason(2001)认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某个语言是在完全孤立于其他语言的情形下发展起来的,因此经常会发生语言演变,语言学家们把这种演变叫作‘接触引发的语言演变。”旧时蛮话方言区属于经济落后的农村,若想接受好的教育就必须进县城。据潘悟云(1989)在钱库实际调查一位受教育的蛮话老人介绍,钱库过去属于平阳县,孩子往往要进入县城受教育。因此,很多字都有一套“读书音”,即平阳瓯语。后苍南虽从平阳析县,但平阳瓯语作为当地优势方言仍旧占据权威地位。另外,由于日常经济、生活的影响,蛮话持续不断地受到瓯语的影响⑤。在文教、经济的双重影响下,近代瓯语对蛮话语音的影响显然是更大的⑥。因此,蛮话中的喉塞音[?]在浙南瓯语的影响下紧缩度下降,入声韵逐渐促声舒化。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XX”构式中缀的语音为[m??45]是合理且妥当的。在明确了该中缀的语音面貌后,进一步将其置于中古音系统中考察其声母和韵母和中古音的对比。笔者参考了李含茹(2009)学位论文中的附录1《苍南蛮话声母与中古音的比较》和附录2《苍南蛮话韵母与中古音的比较》 。据其考证蛮话中声母[m]的来源为明、微文读二母。结合声母,可能符合条件的[m??45]的韵母来源为臻合一没、宕开一铎(大多数)、曾开一德、通合一屋、通合一沃、山合一末、山开二黠、梗开二麦。在基本明确中缀[m??45]的声韵来源后,笔者进一步查阅了《广韵》中明(微)⑦母与上述符合条件的韵母相拼后得到的小韵,结果如下表所示:
进一步考察六个小韵中的同音字,笔者认为 “末”小韵中的“”当为“XX”构式中的中缀本字。关于“”的词义,《汉语大字典》⑧列举了如下义项:
〔頛顯〕1.健貌。《切韻·末韻》:“頛,頛?,健。”《篇海類編·身體類·頁部》:“頛?,健兒。”2.面平。《集韻·末韻》:“頛,頛?,一曰面平。”《敦煌掇瑣·字寶碎金》:“肥頛?。”
可见“”为“健”义。关于“健”字《汉语大字典》(袖珍本)中列举了十四个义项。其中第七个义项为:副词。甚,非常。李朝威:“金陵之士,莫不健仰。”此外,“健”作副词表“极度”义的例子还有《新唐书·张建封传》:“善容人過,至健黠亦未嘗曲法假之。”《史记·太史公自序》:“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羡,绌聪明,释此而任术。”等等。这就与该极性中缀型重叠式表示某事物的极性程度之内涵不谋而合。因此在游汝杰(2004)本字考察的方法论指导下,笔者认为无论是从音韵地位还是词义含蕴的角度看,该中缀的本字非“猛”非“闷”亦非“们”,乃是“”。
注释:
①韵尾[h]则是[p][t][k]弱化的结果。
②沈克成在此处所讨论的是狭义上的温州话,即温州市、区所说的方言。温瑞政(1991)在《苍南方言志》中考辩了苍南瓯语音系,其辅音韵尾情况与狭义温州话并无二致。
③本质上属于接触语言学中的借用范畴。
④莒江话分布于吴语瓯江片、处衢片和闽东片的交界地带,语言面貌呈现出多样性。目前关于莒江话的归属问题,学界主要有将其归入吴语瓯江片、处衢片和闽东片这三种主张。笔者更倾向于秋谷裕幸在《浙江泰顺县新山方言的音韵特点及其归属》中的观点,即莒江话既不属于瓯江片,也不属于处衢片,但与瓯江片关系较为紧密。虽与处衢片的关系疏远,却具有某种早期联系。
⑤1981年苍南置县后,虽县政府驻地在以浙南瓯语为主要交际语言的灵溪,但经济中心却在属瓯语区龙港新城,故大量钱库人在前往龙港经商的过程中使蛮话的语音面貌发生了改变。
⑥浙南地区的语言使用情况是非常复杂的,在推普工作实施前,当地人出于交际的需要,虽流利程度不一,但除母语外往往都能再掌握1—3种别的方言,仅仅会讲母语的人极少。以笔者的祖父为例,除母语“闽南话”外,他还掌握了瓯语、蛮话和普通话,且这种情况在当地绝非个例。由于当地的语言接触情况异常复杂,故这一部分针对“XX”构式语音分析而得出结论,只能证明在这一构式中,该中缀是瓯语化的闽语这一结论。
⑦《广韵》音系中还不存在轻唇四母,即微母还未从明母中分化出来。
⑧第二版《汉语大字典》中“頛”的义项与第一版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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