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灾害护理能力研究进展

2022-12-31 10:26:21李甜石美霞
护理实践与研究 2022年13期
关键词:灾害维度系数

李甜 石美霞

联合国减少灾害风险办公室将灾害定义为由于危险事件与暴露、脆弱性和能力相互作用导致一个社区或社会的运作受到严重扰乱,造成人员、物资、经济和环境中一项或多项损失和影响[1]。近年来,灾害事件发生的频率和规模显著增加,严重威胁人类的生存环境和生命健康。据统计,2000年—2019年全球共发生7348起重大灾害事件,夺走123万人的生命,造成2.97万亿美元的经济损失[2]。护士作为医疗卫生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各种灾害救援活动中始终战斗在一线,其灾害护理能力对救援效果意义重大[3]。当护士具备足够的灾害护理能力时,可有效减少人员伤亡和损失,将灾害造成的危害尽可能最小化[4]。世界各国逐渐开始重视灾害护理能力,现就灾害护理能力相关研究综述如下。

1 概念

1.1 灾害护理

灾害护理属于灾害医学范畴,是对受自然/人为灾害、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或大规模伤亡事件影响人群的护理[5],贯穿于灾前、灾时、灾后整个过程。日本灾害护理学会提出,灾害护理是系统地、灵活地应用有关灾害护理独特的知识和技能,同时与其他专业领域开展合作,为减轻灾害对人类的生命、健康所构成的危害而开展的活动[6]。

1.2 灾害护理能力

大规模伤亡教育国际护理联盟(INCMCE)最早在美国提出了灾害护理能力[7],然而目前国际上尚无灾害护理能力的标准定义[8]。较常用的是准备和应对具有威胁性、真实或可疑的化学、生物、放射、核或爆炸事件、人为事故、自然灾害或其他相关事件所需的综合性知识、技能和行为[9]。Langan等[10]认为,灾害护理能力是护士的一种特征,它使专业人员能够有效履行特定于灾害情况下的护士职责。

2 体系框架

2.1 国外体系框架

日本、美国等国家为灾害护理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对灾害护理能力的研究较为成熟[11]。INCMCE开发的注册护士大规模伤亡事件教育能力主要包括核心知识、核心能力、角色发展和专业价值4个方面[7],旨在促进大规模伤亡教育的发展。2004年日本兵库县立大学护理学院结合INCMCE制定的注册护士大规模伤亡事件教育能力[7]、国际护士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Nurses,ICN)制定的通科护士核心能力框架[12]以及相关政策文件构建了灾害护理能力,包括灾害护理的基本态度、系统评估和提供灾害护理、脆弱人群及其家庭护理、灾害情境下的护理管理和专业发展5个方面,共27项指标[13-14],已被广泛应用于日本灾害护理教育中。基于以上研究,2009年ICN和世界卫生组织(WHO)制定了灾害护理能力框架,包括防灾/减灾、备灾、救灾以及恢复/重建4个领域10个维度共130项指标[15],对于灾害护理能力的实际应用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可视为灾害护理能力的“金标准”[16]。2014年世界灾害与急救医学协会(WADEM)提出增加心理健康方面的能力[17]。2019年ICN将灾害护理能力在第一版基础上进行修订和更新,将其划分为8个维度:准备与计划、沟通交流、事件管理系统、安全与保障、评估、干预、恢复以及法律与伦理,并确定了不同层次护士所应具备的灾害护理能力[18]。

2.2 国内体系框架

相对国外而言,我国灾害护理的研究处于探索发展阶段,尚未建立普遍认可的灾害护理能力体系框架[19],大多是针对不同的护士人群制定,普适性较差,且未推广应用。李东文等[20]采用德尔菲专家咨询法确定了灾害准备、灾害应对、灾后恢复三个阶段的25项临床护士灾害救护核心能力,对于护士提供快速有效的灾害救援具有重要意义。汉瑞娟等[21]综合运用多种方法制定的高原地区护理人员灾害救护核心能力体系,由急救护理能力、高原护理能力、灾后护理能力3项一级指标,26项二级指标组成,系统反映了高原地区护理人员灾害救护核心能力需求。陆皓等[22]构建的军队医院文职护士灾害救护核心能力体系,包括自身能力准备、急救护理能力、灾害救护应对能力、灾后护理能力4部分,由33项指标构成,为文职护士灾害护理培训提供了可借鉴的依据。

3 相关评估工具

3.1 国外常用评估工具

威斯康星州护士协会制订的应急准备信息问卷[23](Emergency Preparedness Information Questionnaire,EPIQ)用于护士自我评估应急准备熟练程度,分为8个维度44项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从“不熟悉”到“非常熟悉”分别计1~5分,总Cronbach'sα系数为0.970,各维度Cronbach’sα系数在0.827~0.940。美国Bond和Tichy等[24]编制的灾害准备评估工具(DPET)用于评估执业护士对灾害的准备情况,共68项条目,其中47项采用Likert 6级评分法,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计1~6分,该量表总Cronbach’sα系数为0.910,各维度(灾前准备、灾中应对和灾后恢复)的Cronbach’sα系数在0.910~0.930。土耳其Celik[25]开发并验证了护士灾害核心能力认知量表(NPDCC),由5个子量表45项条目组成,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从“这需要教”到“我能做并教”分别记1~5分,该量表总Cronbach’sα系数为0.960,子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在0.810~0.920。

3.2 国内常用评估工具

Chan等[26]依据ICN灾害护理能力框架编制灾害护理能力问卷,由10个维度125项条目组成,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从“对此一无所知”到“知识、技能和判断的有效应用”分别记1~5分,各维度的Cronbach’sα系数在0.920~0.960。杨雅娜等[27]根据我国社区护理现状制定的社区护士灾害应对能力调查表,由6个维度92项条目组成,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1表示做得很差,5表示做得很好,总Cronbach’sα系数为0.920, 重测信度为0.983。杨美芳等[28]针对本科护生研制了灾害护理能力问卷,共47项条目,问卷总Cronbach’sα系数为0.965,各维度Cronbach’sα系数在0.890~0.946,后期可用于调查临床护士。朱爱群等[29]参考日本兵库县立大学研发的灾害护理核心能力量表设计的评估工具涵盖5个维度共38项条目,该工具的分半信度0.904,Cronbach’sα系数为0.967,应用较广泛。王恒等[30-31]以ICN灾害护理能力框架为基础,确立了临床护士对减灾/预防、备灾、应对、恢复/重建4个阶段的灾害能力评估工具,共55项条目,总Cronbach'sα系数为0.974,内容更为全面,有待推广和验证。

由于EPIQ和DPET是国际上广泛运用的有效工具,李书梅等[32]以EPIQ为基础,结合我国灾害护理发展情况确定了护理人员灾害应急知识评估量表条目池,包含应急准备能力的8个方面, 共44项条目,但其信效度有待验证。李真等[33]将DPET进行汉化,形成中文版量表,其量表总的Cronbach’sα系数为0.865,3个维度的Cronbach’sα系数在0.910~0.930,对232名急诊护士调查显示出良好的结构效度。Fang等[34]结合我国护士的现状和文化背景,将NPDCC进行翻译,形成中文版量表,该量表总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78,有待进一步应用。

4 现状及影响因素

4.1 灾害护理能力的现状

国内外众多学者关注护士的灾害护理能力,但大部分调查表明护士灾害护理能力整体水平不高,仍需通过继续教育提升。日本Öztekin等[35]调查6所医院的902名护士发现,护士的备灾能力处于正常水平以下且无法对灾害事件作出正确反应,同时灾害护理知识与技能培训的需求较大。美国McNeill等[36]对4所医疗机构的186名执业护士调查表明,护士的灾害护理能力明显不足,当前处于新冠肺炎流行期,调查对象的流行病学和临床决策能力、隔离检疫和去污能力的平均分较低,没有足够能力应对传染病的发生,有必要对护士进行灾害培训,以满足紧急情况下的需求。徐晓华等[37]对我国146所医院的8862名护士调查发现,护士灾害准备度处于中等水平,救灾技能和灾后管理能力不足,仍有提升的空间。

4.2 灾害护理能力的影响因素

4.2.1 科室科室类别会影响护士灾害护理能力。陶贵彦等[38]调查表明,急诊科护士灾害护理能力水平较其他科室高,可能与其急救知识扎实、急救技能娴熟以及急救经验丰富[39],能够迅速在灾害护理中发挥重要作用有关。

4.2.2 灾害培训经历Usher等[40]在亚太地区多个国家调查显示,护士的灾害培训或教育经历与灾害准备呈正相关,说明接受灾害培训的护士更有可能在灾害中有效完成护理工作。Rizqillah等[41]研究同样发现,有灾害培训经历的护士在灾害准备方面得分更高,灾害培训可更好地指导护士提供灾害护理。

4.2.3 灾害救援经历有研究表明[38,42-43],参加过灾害救援的护士灾害护理能力较强。通过灾害救援经验的积累,护士对灾害护理有更深入的认识和体验,同时也能发现自身的不足,主动获得灾害护理相关知识和技能,对后期实施灾害护理、提升灾害护理能力具有积极影响。

4.2.4 工作年限陈永惠等[44]研究显示护士的工作年限是灾害护理能力的一个影响因素,这与Taskiran等[45]结果一致。护士的工作年限越久,临床经验越丰富,参与灾害救援和急救的机会越多,所具备的灾害护理能力越强。工作年限长使护士有信心在灾害护理中承担自身角色,满足受灾者的护理需求。

4.2.5 学历多位研究者[43-44,46]调查发现,护士学历越高,灾害护理能力得分越高。学历高的护士知识储备充足,掌握灾害护理相关知识与技能能力较强,发展空间和发展潜力较高,更能胜任灾害护理工作。

4.2.6 性别石岚等[47]研究发现男护士的灾害护理能力水平较高。男护士大多在急诊科、ICU等重症科室工作,处理急危重症的经验多,并且身强体壮、抗压能力强,较少受到外界因素影响[48],在灾害护理中更具优势。

5 思考与展望

5.1 完善适合我国的灾害护理能力体系框架

目前我国对灾害护理能力相关概念以及具体要求尚未确立,研究重点局限于灾害发生时的应对期,对于灾前准备、灾后恢复方面的关注不够,灾害心理研究不够深入[49];同时我国与国外发达国家灾害护理发展存在差异[50],直接应用国外现有的体系框架无法满足目前的需求。研究者今后需平衡灾害各阶段的研究,并加强对灾害救援护士的心理方面的研究,总结先前的经验与教训,尝试从多角度多方面发展完善适合我国国情的灾害护理能力体系框架,为后期开展灾害护理教育培训提供理论基础。

5.2 正确评估护士灾害护理能力

科学、有效、动态评估护士灾害护理能力有助于实施灾害护理教育培训。当前我国灾害护理能力评估工具尚未统一,自行设计的评估工具种类繁多、缺少理论支持、尚未广泛应用,汉化的国外成熟评估工具缺乏大量的实证研究[49],其有效性和科学性难以保证。研究者需以具有我国特色的灾害护理能力体系框架为依据研制评估工具,同时结合他评或其他方式进行补充,保证评估结果的真实性,便于有对性地确定灾害护理培训内容。

5.3 健全灾害护理教育培训体系

护生和护士是灾害护理教育培训的主要对象,建立完善的灾害护理培训体系迫在眉睫。医学院校应结合我国灾害事件特点开设系统、全面的灾害护理课程[50],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灵活运用多种教学方式(理论讲授、角色扮演、模拟演练、专题讲座等),切实提高护生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医疗机构应了解护士对灾害护理培训的需求,定期针对不同水平、不同层次的护士开展不同阶段的教育培训,可结合虚拟现实模拟等现代化信息手段[57]进行模拟演练,使培训内容更加具体化,合理安排培训时间及培训方式,同时注重加强社区医院护士的灾害护理教育培训,全面增强灾害护理能力。

5.4 加强灾害护理国际交流与合作

我国灾害护理能力研究开展较晚,随着灾害事件逐渐呈现全球化趋势,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十分必要。2009年中华护理学会成立灾害护理专业委员会,2012年加入世界灾害护理学会,今后应通过举办国际学术会议加强指导与交流,为灾害护理能力研究搭建高水平平台,提升护士的灾害护理能力;积极推动与各国灾害组织的联系,借鉴和学习国外的成功经验,开展灾害护理国际救援工作;加入国际灾害护理协作网,促进灾害护理信息化传播,以实现更大范围的国际合作。

6 小结

灾害护理能力研究对于今后灾害护理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目前我国护士灾害护理能力尚待提高,开展灾害护理能力研究刻不容缓。关于灾害护理能力的进一步研究需借鉴国外经验,结合我国国情构建适合我国护士的灾害护理能力体系框架,制定普遍适用的灾害护理能力评估工具,通过系统化灾害护理教育培训不断提升护士的灾害护理能力,使灾害护理专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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