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变形对汽车用Al-Sc-Zr合金高温流变形行为的影响及本构方程的建立

2022-12-04 15:16:16赵海宾高赞李富松董盼盼戴石良房华伟
有色金属科学与工程 2022年5期
关键词:激活能再结晶本构

赵海宾, 高赞, 李富松, 董盼盼, 戴石良, 房华伟,3

(1.河北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汽车工程系,石家庄 050035;2.西南铝业(集团)责任有限公司,重庆 400050;3.西南大学材料与能源学院, 重庆 400700)

0 引 言

Al-0.2Sc-0.04Zr(wt.%)因其具有良好的物理性能被广泛地应用在汽车、电力等行业[1-3]。 Al-Sc-Zr 合金(Al3(Sc,Zr))的析出相为面心立方晶格(FCL)(晶格常数a≈0.410 5 nm)与面心立方晶格结构(晶格常数a≈0.405 nm)的铝基体极为相似,具有较好的相干性。 同时,共格析出相Al3(Sc,Zr)的熔点高达1 300 ℃,在高温条件下不发生相变,晶粒难以粗化。 此外,纳米球形粒子在铝基体中的弥散分布对位错起到阻碍作用,使得亚晶界的迁移困难, 导致DRX 的形成和长大受限,促使DRX 的温度和强度得到提高[4]。 更重要的是共格析出相Al3(Sc,Zr)能有效地降低晶界和晶内电位差,使其具有较低的腐蚀速率, 这可以有效地提高合金的耐蚀性和抗蠕变性能[5-7]。

当前对铝合金的研究主要有两方面:①合金化元素对组织和性能的影响[2];②不同的热变形以及热处理参数[1,8]对材料的机械性能和抗蠕变性能的影响。陈贵清等通过不同的变形参数(300~500 ℃、0.01~10.0 s-1)详细探究了高温变形行为以及组织演变规律[1]。 LI 等研究了耐热Al-0.2Sc-0.04Zr(0.01B)合金的时效行为和导电性,结果表明其较优的时效工艺为330 ℃时效189 min,同时热挤压可显著提高合金的延伸率[8]。陈伟等对A1-0.2Sc-0.04(Zr,Yb)合金开展了热挤压+冷轧+峰时效处理实验,得出冷轧能进一步提高合金力学性能[9]。 李卫华研究不同元素含量对A1-0.2Sc-xZr 合金时效行为的影响,研究表明Zr 含量在0.04~0.08 之间时具有较好的力学性能, 并得出较优时效温度范围为330~380 ℃[10]。 LI 等研究不同Sc 元素含量对A1-xSc-0.04Zr 合金的时效强化行为和导电性能的影响,研究发现当Sc 元素含量为0.2 时,其具有良好的力学性能和导电性能[11]。李金文等研究热挤压+时效处理对A1-0.2Sc-0.04Zr 合金力学性能的影响,研究得出峰时效条件为330 ℃+189 min 时,合金的延伸率得到很大的提高[12]。凌程研究了连续流变挤压对Al-Ag-Sc-Zr 的热变形行为, 研究发现合金在变形过程中形成了大量的位错,导致大量的小角度晶界出现进而演变为大角度晶界,发生了较为完全的连续动态再结晶,晶粒得到细化,合金的抗拉强度提高到(78.97±3.92) MPa[13]。 刘俊生等研究了含Sc 的超高强Al-Zn-Cu-Mg-Zr 合金的在应变速率为0.01~10 s-1和变形温度为380~470 ℃下的热变形行为和微观组织,研究结果表明随变形温度的升高和应变速率的降低, 合金动态再结晶的程度加深,且合金主要软化机制为动态回复并伴随部分动态再结晶[14]。

综上所述,对于Al-0.2Sc-0.04Zr 合金集中研究其变形方式和热处理,而对其激活能诱导组织演变机制的研究较少。合金在热变形吸收的热量主要用于两方面[15],一方面以热量散失到外界;另一方面以热能的形式储存到合金内部,主要用于组织演变。 因此对于热激活能的计算不仅关系到对组织演变机理的探究,而且为后续定制组织、制定性能提供理论基础。为此, 对Al-0.2Sc-0.04Zr 合金进行了Gleeble 热模拟试验,分析了流变应力曲线和组织演变特征。 对材料参数(应力指数和变形激活能等)与变形参数(变形温度和应变速率)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讨论,同时提供一种激活能计算的方法和建立该合金的双曲正弦Arrhenius 本构方程。 本研究可为热加工工艺的制定提供理论指导,也为相关数值模拟的发展提供必要的实验依据。

1 材料和实验方法

采用熔融法制备了Al-Sc-Zr 合金,其化学成分如表1 所列。 为了获得组织致密、成分均匀的合金试样,原始铸件在450 ℃×3 h 下保温后采用锤锻变形, 并制备ϕ8 mm×12 mm 待测试样。 图1 展示了试样热压缩前的微观组织, 主要由粗大的晶粒构成。 在Geeble-3000D 热模拟试验机上, 对Al-Sc-Zr 铝合金在440、480、520、560、600 ℃温度下进行热压缩,其应变速率为0.001、0.01、0.1、1、5 s-1,最大真应变为0.8。 压缩时的加热速率为10 ℃/s, 在达到预设温度后保温3 min 后进行热压缩,然后将试样进行水冷,以保持压缩状态。图2 展示了变形试样以及组织观察区域。试样经粗磨后,在振动台TM2 振动抛光获得待观察面。 采用SU5000 扫描电镜观察和tsl-oim 软件对EBSD 数据进行处理,置信指数>0.2。 选择靠近样品中心的区域作为精确观察合金微观结构的区域。

图1 试样热压缩前微观组织Fig. 1 Initial microstructure of specimen before hot compression

图2 热变形试样和组织观察区域Fig. 2 Hot deformed specimen and microstructure observation area

表1 Al-Sc-Zr 合金化学成分Table 1 Chemical composition of Al-Sc-Zr alloy单位:质量分数,%

2 结果与讨论

2.1 流变曲线特征

图3(a)所示为在一定应变速率(0.01 s-1)下的真应力-应变曲线, 可以看出当变形温度逐渐增加时,流变应力也增加;同时由图3(b)可知,在温度不变的情况下,更高的应变速率导致流变应力增加。 故可以发现,流变应力受变形参数(温度和应变速率)的影响较为敏感。 同时发现,流变应力随着应变的增加呈先增加后减小的趋势,展现出不同的软化趋势。 为了进一步研究变形过程对流变应力的影响规律,对应力应变曲线进行了进一步的划分。 图4 展示了真应力-应变曲线中的典型代表区域,包括加工硬化(WH)、动态回复(DRV)和动态再结晶(DRX)区域。 曲线大致可划分为线性阶段、 抛物线阶段和稳定变形阶段[16];线性阶段 (第一阶段), 即硬化和动态回复 (WH+DRV)阶段。 在这一阶段,流变应力急剧增加,几乎是线性增长,此时合金具有极高的加工硬化率,这是由初始变形过程中,在非常窄的应变范围内大量位错增加和扩散导致的。抛物线阶段(第二阶段),即硬化、动态回复和动态再结晶(WH+DRV+DRX)阶段。变形初期主要由硬化作用主导,随着变形的继续进行,合金发生软化, 并伴随着动态回复和部分动态再结晶,动态回复和动态再结晶可以消除先前变形的硬化作用,随着变形量的增加,软化大于硬化,导致流变应力值减小;稳定变形阶段(第三阶段),即硬化和软化的平衡阶段。

图3 不同变形条件下Al-Sc-Zr 合金的真应力-应变曲线Fig. 3 True stress-strain curves of Al-Sc-Zr alloy under different deformation conditions

图4 典型的真应力-应变曲线Fig. 4 Typical true stress-strain curves

2.2 热变形过程中的组织演变

图5 显示了试样在不同变形条件下的组织分布。从整体上看,随着变形温度的升高,DRX 晶粒明显粗化,同时DRX 的区域范围显著增大。 当试样在较低温度(T≤520 ℃)下变形后,可以发现较粗的原始晶粒沿TD 方向伸长,晶界呈锯齿状,部分较大的晶粒被新的细小无畸变晶粒包围,这些都表现出DRX 的特征[17-18]。 在这种情况下,合金的微观结构呈现出显著的动态回复和部分DRX 的特征,如图5(a)—图5(c)所示。 合金经560~600 ℃高温变形后,晶粒组织分布均匀,呈现出部分DRX 或完全DRX 的特征。 当合金在600 ℃变形时,变形后的晶粒开始粗化(图5(d)—图5(f)),表明Al-Sc-Zr 合金具有优异的耐高温性能。 当试样在低温下变形时,合金的位错滑移能力较低,原子活跃程度表现不足,导致DRX 并不能完全发生。当温度逐渐增加时,由于Al 原子变得更加活跃,导致螺型位错的交叉滑移和刃型位错的滑移能力增强,使晶粒更容易发生动态再结晶以及晶粒进一步长大。 图5(e)和图5(f)表明,应变速率的减小有助于晶粒发生长大,这是因为较大的应变速率促进再结晶形核,导致形核速率增加,同时由于变形时间的延长使晶粒有所长大,DRX 变得更加完整。图6 展示了变形温度在560 ℃下Al-Sc-Zr 合金的晶粒尺寸分布。由图6 可知, 在低应变速率下随着应变速率的减小,晶粒尺寸逐渐增加,这主要是由于应变速率的降低导致变形时间加长,使晶粒有足够的时间长大;但是在高应变速率下晶粒尺寸也出现长大现象,这主要与绝热升温有关,较高的应变速率导致变形试样内部的温度无法向外界传递,导致实际试样的温度高于设定温度,故此晶粒在高应变速率下同样会长大。 当试样在高温高应变速率(560 ℃和5 s-1)下变形时,绝热升温能有效提高动态再结晶过程中原子运动的能量,有助于短时间内无畸变晶粒的形核及长大[19]。

图5 Al-Sc-Zr 合金在不同变形温度和应变速率下的晶粒分布Fig. 5 Grain distribution of the Al-SC-Zr alloy under different deformation temperatures and strain rates

图6 Al-Sc-Zr 合金在变形温度为560 ℃下的晶粒尺寸分布Fig. 6 Grain size distribution of Al-Sc-Zr alloy at deformation temperature of 560 ℃

2.3 热激活能的测定

合金的热变形决定组织特点,组织的差异导致性能的不同,而热变形是一个热力学参与的热激活的过程,因此探究铝合金在热变形过程中的热激活能(Q)非常有必要。 激活能是一个多重因素控制的参数,包括应变速率、应变和温度,其之间的关系可用式(1)—式(3)进行描述[20]:

其中: σ为应力,MPa;Q为热激活能,kJ/mol;T为变形温度, K;R为气体常数,8.314 J·(mol·K)-1;为应变速率,s-1;A1、A2、A、α、β 为材料常数;n1、n为加工硬化指数,α=β/n1。

将式(2)和式(3)两边取对数可得:

式(1)经对数变换和偏微分后,应力指数n和热激活能(Q)可表示为:

图7 Al-Sc-Zr 合金在不同变形条件下的线性拟合关系Fig. 7 Linear fitting relationship of Al-Sc-Zr alloy under different deformation conditions

为了进一步探究热激活能与变形参数(温度和应变速率)的关系,将不同变形条件下的热激活能分别与温度和应变速率进行拟合,图9 展示了热激活能与变形参数之间的关系。由于材料的塑性变形是由位错运动的热激活机制控制的,因此对激活能的分析离不开对位错的分析。 热激活实质上是原子的振动,参照变形位错和断裂位错的理论,热激活可以理解为微观层次上原子位错的热振动[21]。图9(a)表明在一定的变形速率下,随着温度的增加,Q值逐渐增大,且满足4 次多项式。 如图9(b)所示,Q值随着应变速率的升高而增加,且满足指数Q=458.3·ε·0.001。 这可能与DRX 和位错消耗有关[22],大量位错通过DRX 被消耗,使应力集中得到松弛,从而产生新的无畸变晶粒。 这导致大量位错源的减少, 使位错源难以维持塑性流动的连续性,导致Q值升高。当变形温度在480~560 ℃时,热激活能呈现稳定上升的趋势(图9(a)),表明随着变形温度的升高,新的位错和变形机制相继发生作用[23]。 特别是在高温(T≥560 ℃)下,随着变形温度的升高,热激活能Q迅速增加。 这是由于位错在高温下发生滑移[24],加剧了上述过程, 并在此时发生了完全的动态再结晶,这使得新的位错源更难启动,最终导致在高温(T≥560 ℃)下Q值急剧增加。

图9 热激活能与变形参数之间的关系Fig. 9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rmal activation energy and deformation parameters

2.4 本构方程的建立与验证

铝合金在热变形时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消耗的能量主要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以热能的形式散失到外界, 另一小部分能量储存到金属内部用于内部组织演变。 当铝合金在高应变速率下的巨塑性变形时,由于合金的变形时间短,合金内部产生大量的热量来不及散失,使铝合金内部温度急剧上升,造成流变应力急剧下降, 使得真应力—应变曲线与实际流变曲线出现偏差。 然而在较低应变速率下变形时,合金内部产生的热量可以散失到外界环境中,致使变形产生的升温范围很小可以忽略不计,对流变应力造成的影响也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本文在构建本构方程之前需要对真应力—应变曲线进行修正。 吴文祥等建立了关于应力和温度关系的修正方程,如式(8)和式(9)所示,计算高应变速率下由变形所引起的升温[25]:

式(8)中:ρ、C、Δε 和分别为合金密度、比热容、应变间隔和平均应力;其中平均应力可表示为

根据式(8)和式(9)可计算出高应变速率下的对应的试样温升,将该试样的温升与实验的初始温度相加即为修正后的试样实际温度。 利用origin 软件对曲线进行拟合,同样的该拟合关系也被ZHANG 等运用到7055 铝合金,并构建了本构模型[26]。因此修正后的数据将会应用到本构方程的建立, 同时本文引入Zener-Hollomon 构建本构方程的思路, 建立适合本合金的本构方程。

Zener-Hollomon 方法中的参数Z代表了变形过程中T和之间的关系[26-27]。 参照式(1),Z可表示为:

将T和代入式(10)得到相应的Z值。将式(10)的两端取对数可得:

将不同T和对应的Z值和σ 值代入式(11)中,并在ln[sinh(ασ)]和lnZ之间进行线性拟合。 拟合线对应斜率 (即应变指数)n=13.8105, 截距lnA=89.5911,因此A=8.11×1038。 将式(10)变换后,σ 可视为Z的函数:

因此,Arrhenius 本构方程和流变应力σ 可用Z为变量的公式表示如下:

为了进一步验证模型的准确性,将不同变形条件下的参数代入公式中对应的变形条件下的峰值应力,然后将计算值与实验值进行误差分析,相对误差分析采用式(16)来进行验证:

表2 展示了不同变形条件下峰值应力的计算值与实验值,并计算相对误差,相对平均误差的值仅为5.4%,尤其是当变形温度≥520 ℃时,其平均相对误差仅为3.3%。由此可以看出,此模型可以很好地预测峰值应力,尤其能更加准确地预测较高温度下的流变应力值, 因此本实验建立了温度范围为440~600 ℃和应变速率范围为0.001~5 s-1下的流变应力值,可以很好地为工程化应用提供理论依据。

表2 峰值应力的实验值与计算值Table 2 Experimental and calculated values of peak stress

3 结 论

基于Gleeble-3000D 试验机,详细探究了温度范围为440~600 ℃, 应变速率为0.001~5 s-1的流变应力曲线,基于Arrhenius 型方程建立了适用于本合金的本构模型,提出了一种计算热激活能的理论计算方法,采用相对误差进行验证,可为热变形铝合金提供理论指导依据,为工业化定制组织定制性能提供理论依据,具体结论如下:

1) Al-Sc-Zr 铝合金在热压缩变形过程中, 流变应力随着变形温度的升高和应变速率的降低而减小,同时其再结晶(DRX)程度随着变形温度的升高和应变速率的降低而增加。当变形温度T≤520 ℃时,合金的软化机制主要为动态回复;而当T≥560 ℃时,合金的软化机制转变为动态再结晶。

2) 基于Arrhenius 模型提出了热激活能的理论计算方法,Al-Sc-Zr 铝合金的平均热激活能为642.574 5 kJ/mol,应力指数为13.810 5。 在变形温度440~600 ℃和应变速率0.001~5 s-1范围下,应力指数n随变形温度的升高而增大,变形激活能Q随变形温度和应变速率的升高而增大。

3)建立了Al-Sc-Zr 铝合金的本构模型, 同时提供了一种构建本构模型的理论计算方式,所建立的本构方程可以更准确地预测Al-Sc-Zr 铝合金的峰值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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