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石楠 组诗

吴小燕（广东）

透过树枝

也就在这个时候

最后一只知更鸟飞回枝头

山雾到处弥漫

想起多年前的月光

像久别重逢的雪

轻易就覆盖了落叶

之后，任凭风吹着过去，也吹未来

树阴下，面对面坐着的人

不可能无话可说

爱过的草木，山石，河流

都会发出回响……

有时他们像是在靠近

转过身来

又一言不发

和夜色死死地抱在一起

已经谁备好了

秋风在山的一边翻滚

木荷树种子落下

一场喧嚣之后

我确信，山峦上的事物

有不完全一致的美

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在一朵牵牛花的旁边

有人找到那个放牧的人

从长长的田埂回来

这真是个稀松平常的日子

也不管贫穷还是富有

有人总会，在这个秋天

感受到某种自由，然后

一次又一次地成全自己

知道宽恕，也知道和解

欧石楠

只能靠想象了。山风吹来的时候

夏蝉也在嘶嘶地叫

秋天还远远没有到来

我永不知欧石楠开遍了荒野

而马克佩斯刚刚离去

淡紫的忧郁的小铃铛还在风中

六月的天空又下起了雨

世界的另一边，灌木林越来越浓密

一条等待魔女预言的路

如此清晰

与光线融合的一刻

流水带不走记忆的泡沫。此刻

若是在风中，或寂静的山顶

恰恰是它们最初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