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的“特异功能”

赵盛基

在中国西部认识了胡杨，它们不是生长在戈壁滩，就是生长在沙漠里。这些地方干旱缺水，飞沙走石，荒无人烟，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然而，胡杨以其顽强不屈、生生不息的精神让人敬畏。

我仔细观察过胡杨，它们至少有三点是非常独特的。

其一，胡杨的叶子会产生變异。同一棵胡杨，有两种不同形状的叶子，树冠层的叶子宽大如杨叶，叶片上有蜡质，而底层的叶子窄小如柳叶，长有茸毛。这是为了适应环境而产生的变异。叶子宽大，而且居于上层，是为了充分吸收阳光，进行必要的光合作用；叶子窄小，面积缩减，且荫于下层，是为了减少水分散失；而叶片上的蜡质能阻碍水分蒸发，同样有利于减少水分散失。故此，叶子的变异，是为了留住生命之源—水。

其二，胡杨的树干会变成空心。胡杨的生长非常缓慢，小时候树干是实心的，但随着树龄的增长，树心逐渐变空，而且空心越来越大，像一只巨型水桶。于是，胡杨拼命从地下吸收的水，全都储存在“水桶”里，以备干旱时自己给自己浇水。树干的变空，是为了储备生命之源—水。

第三，胡杨会“流泪”。胡杨生存在高盐碱地带，它从地下吸收到“水桶”里的水盐碱含量极高，这不利于它的生存。于是，它启动自身净化功能，层层过滤，将盐碱排出体外。排得多了，盐碱就顺着树干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从而形成了人们常说的“胡杨泪”。胡杨的“流泪”，是为了净化生命之源—水。

看起来，以上都是胡杨的“特异功能”，其实是它们懂得怎样与环境相处，懂得水是生命之源。因此，它们挖空心思，不断改变自己，确保生命之水源源不断，以便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摘自《新一代》2020年第6期，田龙华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