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心学的现代性意蕴

李海超

阳明心学与“现代性”现象之间有着诸多密切的关联。作为阳明后学的泰州学派最早掀起了中国早期“启蒙”思潮，大多数现代新儒家选择以心学特别是阳明心学为根基接通科学与民主。在中国近代改革和革命活动中，阳明心学被视作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的代表，阳明心学的信奉者也是日本明治维新运动的重要推动力量。此外，当今社会无论官方还是民间皆表现出了对阳明心学的大力推崇。从阳明心学与这些现代性文化和社会现象的密切关联，我们足以确信阳明心学具有深刻的现代性意义。

进一步挖掘上述关联性现象背后的学理根据，可以发现，阳明心学敞开了现代性观念建构的可能性。这意味着我们还可以将阳明心学与更多的现代性现象相关联，更密切地与现代生活相关联。只要我们了解阳明心学，同时也了解现代生活特别是现代生活方式对生存主体之心灵能力的需求，我们便可以清晰地呈現并主动地创建两者间的关联。

现代社会特别是后发展国家的现代社会状况，展现了生活方式和生活情境迅捷的变化性，高技术社会尤其是脑科学和人工智能的发展冲击了人的生命的独特性、主观性。这要求主体心灵具有强大的打破和重建观念体系的能力，具有不断提升和实践心灵自由的能力，具有坚定地执守心灵体验的主观性和有条件地拒绝其被客观化的能力。阳明心学具有高扬心灵感受性、强调心灵功能运用（而非固守心中信念）和强力践行心灵感受的特性，这使得它能够为现代生存主体应对上述生活挑战提供精神支持。欲充分发挥阳明心学对现代主体之生存的价值，一方面应大力推动人们对阳明心学文本的学习，另一个方面也需要将阳明心学所敞开的现代性观念建构的可能性落实为现实性，即需要开展出真正现代性的儒家理论体系，特别是现代性的儒家心灵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