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峰
“啊哇……”坐在院内大浴盆里的晓辉边叫边比画,坐在一旁的黄云香老人连忙起身,拿起搓背巾给晓辉搓起了背。
2019年5月22日,笔者慕名来到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上海城市花园小区,找到刚刚荣获2019年度全国 “最美家庭”称号的黄云香老人家时,看到的是这样平常而又温情的一幕。
这段感人至深的人间大爱,起始于1991年夏天,那时的黄云香还在黑龙江省鸡西市城郊居住。
彼时,黄云香58岁,四儿两女,子孙满堂,家庭和睦,和老伴徐金明刚刚开始享受天伦之乐,准备颐养天年。
有一天,老两口听说在村里租住的一个毕姓打工仔独自带着一个3岁的傻孩子,生活窘迫,非常可怜。善良的黄云香夫妇心生怜悯,便去察看。
“当时一看到这个孩子,就心疼得受不了。”黄云香说,孩子躺在床上,浑身脏兮兮的,居住环境脏乱不堪,臭气熏天。
老两口了解得知,毕姓打工仔的妻子在3年前生育这个孩子时因难产去世。因患唐氏综合征,孩子虽已3岁,但只有6.5千克重,又瘦又小,而且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看到一个没有固定收入、常常酗酒的男人带着一个智障儿子实在不易,黄云香夫妇就将这个叫毕晓辉的小男孩抱回了家。这个决定,从此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
见父母抱来一个非亲非故、毫无血缘关系的智障儿,几个儿子坚决反对。无奈,黄云香只好又把孩子送回去,没想到毕姓打工仔已经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回来。就这样,毕晓辉就由黄云香夫妇收养起来。
“屙尿不知,冬天拉在熱炕上,那味打鼻子。”黄云香说,晓辉天生体弱,经常生病。开始的几年里,老两口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晓辉几乎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在他们的精心呵护下,晓辉6岁半终于学会了走路。再后来,也不随处大小便了,但语言障碍至今未能改变。
“毫不夸张地说,晓辉是我爸妈的心头肉。谁对他不好,那就是对我爸妈最大的不孝。”黄云香老人的次子徐志月说,我们兄弟姐妹6人早已把晓辉真正当成了自家人。
2012年,81岁的徐金明临终前,放心不下的只有两个人——晓辉和老伴。
徐志月召集兄弟姐妹6家人开会,议题只有1个:晓辉怎么办?
“这次家庭会议是我家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徐志月说,“四弟等人都争着抚养,场面很感人。但毕竟我在家主事,条件又相对好点,所以我就把这事担了起来。”
当时,徐志月在商丘打拼的儿子徐立坤,在睢阳区上海城市花园小区购买一套新房,专门给奶奶和父母养老用。2013年,黄云香老人跟随儿子徐志月、儿媳张秀杰来到商丘定居。徐志月、张秀杰夫妇专门为老人和晓辉收拾了一间卧室。
63岁的徐志月感慨地说:“晓辉天天快快乐乐的,我母亲也高兴,晓辉不是我们家的累赘,而是我们家的‘福娃。”
作为照顾毕晓辉生活的第三代人,徐立坤也有说不完的故事。
徐立坤曾先后谈过两个女朋友,但看他家中有个“傻子”,都表示不能接受。“没人愿意照顾个‘累赘,我很理解。”徐立坤说,“奶奶和爸妈都老了,照顾晓辉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后来我只好提出处对象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嫌弃晓辉。”最终,一个叫刘梦圆的商丘姑娘走进了这个家庭,对晓辉照顾有加。
在徐家,晓辉不仅是个特殊的存在,而且享受特殊的待遇。徐立坤教他学会“消消乐”等游戏后,他爱不释手,徐立坤干脆将新买的平板电脑送给了他。
“家里来客人或者做啥好吃的,立坤都是先给晓辉每样盛一点端过去。”孙子、孙媳的表现,让黄云香老人特别欣慰,“家里每个人都对晓辉这么好,我死了也放心了。”
“这几天天热了,经常看见黄云香老人的家人在小院里给晓辉洗澡、一起在门口坐着喝茶乘凉。”上海城市花园保洁经理李红玲说,“悉心照顾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智障人20多年,有几个人能做到?摊上这样的人家,晓辉真有福!”
28年如一日,徐家人用无私的大爱温暖了晓辉,也温暖了社会。提及徐家祖孙三代人的爱心与坚持,小区邻居及附近居民、商户纷纷竖起大拇指。
一念善举,三代接力,28年只是过去,这份无疆大爱的暖流将继续在商丘大地深情流淌,温暖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