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

夏福琴

1931年暮春，郁达夫辗转回到了故乡。途经浙江省桐庐县时，他临时决定去拜谒桐君山上的道观。要上桐君山，必须过江，而当时夜幕已经降临，渡口的渡船停靠在对岸的桐君山下。来到渡口，为了招来船只，郁达夫只好高声吆喝渡船。几分钟后，一个船夫从对岸摇着橹来到郁达夫跟前。郁达夫迅速上了渡船。

按照惯例，郁达夫只需给船夫两三分钱即可。但是，当时天色已晚，船上只有郁达夫一个乘客，关键是，船夫应了郁达夫的急。郁达夫心想，船夫此刻就是自己的贵人。所以，并不宽裕的郁达夫毫不犹豫地给了船夫两角钱。此外，郁达夫还嘱咐船夫，自己上山办完事后要渡江返回，请船夫等着他。

渡船靠近岸边，郁达夫迫不及待地下了船，向桐君山走去。可是，没走几步，郁达夫就被乱石绊倒。船夫连忙跑过去，扶起了郁达夫，并送一盒火柴给郁达夫照路。

借助火柴的光亮，郁达夫爬上了桐君山，拜谒了道观。之后，由于坐下来欣赏夜景，郁达夫一时竟然忘记要渡江返回。等到郁达夫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三更。于是，郁达夫赶紧下山。對船夫的等待，郁达夫不抱任何希望。但是，郁达夫到达山下时，发现那个船夫仍然安静地守在那里。郁达夫非常感动，不停地道谢。船夫说：“先生，不用谢我。”

那天，郁达夫将船夫当成自己的贵人，从而让船夫将心比心，也将郁达夫当成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