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品,杨 静,李美霞,赵志明,李爱民
(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生殖医学科,河北 石家庄 050000)
·论 著·
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患者的心理现状与妊娠结局
杨丛品,杨 静,李美霞,赵志明,李爱民*
(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生殖医学科,河北 石家庄 050000)
目的观察不孕患者在接受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embryo transfer,IVF-ET)治疗过程中心理变化的特点,并分析其妊娠结局,为日后临床护理工作提供依据。方法选取IVF-ET患者80例,根据妊娠结局分为妊娠组与未妊娠组,采用心理相关量表对患者在治疗过程中的心理特点进行调查,包括一般情况问卷、艾森克人格问卷、症状自评量表、焦虑自评量表、抑郁自评量表。结果妊娠组与未妊娠组的E(内外向)分值、N(神经质)分值、P(精神质)分值、L(说谎)分值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未妊娠组SCL-90各因子分、总分、总均分均明显高于妊娠组(P<0.05);未妊娠组与妊娠组焦虑程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未妊娠组抑郁程度显著重于妊娠组(P<0.05)。结论患者的心理状态与妊娠结局有关,这对护理工作具有指导意义,临床治疗应与心理干预相结合,关注患者心理健康对妊娠结局的影响,提高妊娠率。
不育, 女(雌)性;体外受精;胚胎移植;心理过程
近年来,受环境因素、精神压力以及生活习惯等的影响[1],不孕症的发病率呈上升趋势,正逐渐成为仅次于肿瘤和心脑血管疾病的世界第三大疾病,葡萄牙一项调查结果显示,不孕不育的患病率为12.0%[2]。据不完全统计,我国不孕症患者已占育龄妇女的10%~15%[3],不孕夫妇的婚姻满意度、性格相容性、夫妻情感交流、性生活、与亲友关系等均低于正常家庭,对其家庭的生活质量造成很大影响[4]。不孕症患者的求医欲望强烈,很多患者最终选择试管婴儿,即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术(in vitro fertilization-embryo transfer,IVF-ET)。IVF-ET技术给无数个不孕不育家庭带来了希望,但当不孕症夫妇选择辅助生育技术时,因受其传统文化教育和伦理思想的影响,及自我认知、家庭社会的压力,可能会引起一系列心理问题[5],从而更容易焦虑、抑郁、情感压力大[6]。那么确定患者的压力源,并进行有针对性的疏导,降低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改善其心理状态,提高妊娠率,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本研究对80例IVF-ET患者在接受治疗过程中的心理因素进行了分析。现总结报告如下。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5年8—10月于我院生殖医学科行IVF-ET的患者90例,入选标准为年龄23~35岁,初中以上文化,首次因输卵管因素行IVF-ET助孕,均采用标准长方案治疗,月经规律,基础激素水平在正常范围,双卵巢窦泡数大于5,排除其他不孕原因如输卵管积水、男方因素、子宫内膜异位症等。其中10例患者因发生卵巢过度刺激和(或)子宫内膜异常未行胚胎移植而中途退组,余80例患者均于本周期行胚胎移植术,患者于胚胎移植后14 d测血HCG,阳性者于移植后4~5周行超声检查确定为临床妊娠,将80例患者依据妊娠结局分为妊娠组和未妊娠组,其中妊娠组42例,未妊娠组38例。2组年龄、不孕年限、文化程度、年收入等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患者的一般情况调查资料
组别例数平均年龄(岁)不孕年限(年)受教育程度(例数,%)初中高中及以上年收入(万元)妊娠组 4230.0±4.25.6±3.614(33.3)28(66.7)2.6±0.4未妊娠组3832.6±3.36.1±3.013(34.2)25(65.8)2.5±0.6t/χ20.1570.0520.0720.003P0.6920.8200.7880.959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一般情况问卷自行设计,包括年龄、不孕年限、职业、文化程度、年收入、社会支持、户口所在地等。艾森克人格问卷(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EPQ)[7]:是测量人格的工具,共有88个条目,该问卷是国内外研究者最常用的心理测量工具之一,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
症状自评量表(Symptom Checklist-90,SCL-90)[8]是包含9个因子,共90个条目的精神症状自评量表,9个因子分别为为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精神病性因子,每个条目均分为1~5级评分,分析指标为9个症状群因子分、总分、总均分,其评分结果能很好地反映受试者的心理健康状况。
焦虑症状测定采用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评估调查对象对焦虑的主观感受。采用4级评分制,根据标准分可分为无焦虑、轻度焦虑、中度焦虑、重度焦虑。
抑郁症状测定采用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用于评估调查对象抑郁的轻重程度,根据标准分可分为无抑郁、轻度抑郁、中度抑郁、重度抑郁。
1.2.2 资料收集方法 填写调查问卷之前,向受试者说明目的,并要求其按照自己的真实情况如实作出回答,不可有相关暗示,由受试者现场独立完成,并收回。
1.3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17.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量资料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比较采用秩和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EPQ评分比较 妊娠组与未妊娠组E(内外向)分值、N(神经质)分值、P(精神质)分值、L(说谎)分值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2 SCL-90评分比较 未妊娠组SCL-90各因子分、总分、总均分均明显高于妊娠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2 未妊娠组与妊娠组EPQ评分比较
表3 未妊娠组与妊娠组SCL-90评分比较
2.3SDS和SAS评定结果比较 未妊娠组与妊娠组焦虑程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未妊娠组抑郁程度明显重于妊娠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未妊娠组与妊娠组SAS、SDS评定结果比较
在接受IVF-ET治疗的患者中,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普遍存在[9]。日常治疗过程中,对器质性病变的治疗比较重视,而对功能性病变和心理问题容易忽视,不孕症夫妇往往需要面对来自工作和婚姻生活中的各种压力,若长期处于紧张状态,易引起躯体内分泌紊乱,进而诱发躯体功能或器质性病变,形成恶性循环[10]。
3.1 IVF-ET患者的人格特征 人格是指稳定的行为模式和发生在个体上的人际过程[11]。人格体现了一个人与众不同的特点。人格一旦形成,就比较稳定,但外界环境的刺激可以调节个体的思想、情感和行为,同时,社会环境的变化也会促使个体的人格发生变化。本研究EPQ结果显示,在不孕症女性中,妊娠者与未妊娠者人格特征的E(内外向)分值、N(神经质)分值、P(精神质)分值、L(说谎)分值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一般应激事件对患者的人格改变不明显,各种人格特质的患者对妊娠结局未表现出显著差异。
3.2 SCL-90评分与IVF-ET治疗 对不孕患者来说,IVF- ET治疗费用较高,且妊娠结局存在不确定性,又担心胎儿是否正常发育及周围人对试管婴儿的质疑等,因此IVF- ET患者可能承受着较大的精神压力,易引起相关心理问题如人际关系敏感、焦虑、沮丧等。在治疗中,不孕症患者多处于不同程度的心理困惑中,尤其是妊娠结局失败的患者,其情绪因素更为突出。本研究对80例IVF-ET患者进行的SCL-90测评结果显示,未妊娠组其总分、总均分、各因子分均高于妊娠组(P<0.05)。提示未妊娠妇女比妊娠妇妇存在更多的心理问题。不孕症易导致患者对工作、生活失去信心,甚至绝望,迫切需要专业的心理辅导与帮助。
3.3 心理因素与IVF-ET治疗 本研究结果显示,未妊娠组焦虑程度与妊娠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抑郁程度显著重于妊娠组(P<0.05)。这与计红苹等[12]对150例试管婴儿患者进行心理方面的调查研究结果一致。焦虑、抑郁可通过影响体液、自主神经引起躯体症状[13],而在生殖内分泌系统中,焦虑、抑郁等压力因素会激活机体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轴,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轴的各个环节均可抑制生殖轴即下丘脑-垂体-卵巢轴[14],而下丘脑在压力因素作用下会释放出抑制因子,影响性激素的分泌,进而使IVF-ET治疗过程中超排卵效果受到影响。而情绪的波动会兴奋交感神经,释放出儿茶酚胺,使子宫平滑肌收缩,影响胚胎的着床,降低临床妊娠率[15]。不孕症引起的患者情绪变化,会直接影响受孕过程,从而降低成功率[16]。研究表明,药物治疗配合心理治疗的方法,会获得更好的临床效果[17]。因此,在IVF-ET治疗过程中,除关注患者的卵泡发育、子宫内膜、胚胎情况等以外,还要关注患者的心理状态对妊娠过程的影响。
国外研究表明,不孕不育可引起焦虑、抑郁等相关心理问题,而通过心理治疗可达到治疗不孕症和焦虑、抑郁的双重目的[18]。van den Broeck等[19]的相关研究显示,心理咨询是不孕症的重要治疗措施之一。不孕症,归根结底是一种躯体和心理相结合的疾病,因此在进行器质性、功能性疾病治疗的同时,采取有效措施解决心理问题,提供心理辅导,缓解患者的心理压力,有利于临床治疗。根据本研究的分析结果制定相应的护理计划,将健康教育和心理辅导并用,对患者实施整体护理将是我们以后的研究方向。患者的心理干预是不孕症治疗整体的组成部分,生殖专家应更多关注IVF-ET患者的心理状态对妊娠结局的影响,重视心理干预,为患者提供更为人性化的治疗和护理,解决患者的心理问题,最终提高妊娠率。
[1] 何丹,刘维娜,李军.女性不孕症环境影响因素的病例对照研究[J].环境与健康杂志,2013,30(11):999-1002.
[2] Soares S,RodriguesT,Barros H. Infertility prevalence in the city of Porto[J]. Acta Med Port,2011,24(5):699-706.
[3] 唐向辉,曹跃龄.生殖与不孕不育[M].昆明:云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1.
[4] 陈丹,刘铁滨,王卫红.100例患者行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疗前的心理状况分析[J].中华护理杂志,2010,45(6):550-552.
[5] 陈燕,尤昭玲,秦莉花.不孕症妇女的心理特点及护理进展[J].护理实践与研究,2012,10(14):119-122.
[6] 潘敏珠.女性不孕症患者焦虑、抑郁情况及其生活质量调查[J].中国现代医生,2012,50(17):24-26.
[7] 吕乐.艾森克人格问卷第二次常模样本的信度和效度研究[D].长沙:中南大学,2008.
[8] 张明园.精神科评定量表手册[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3:16-27.
[9] 王丽,晏俊怡,任春娥.不孕妇女心理健康与不孕年限的相关性研究[J].山东医药,2010,50(38):88-89.
[10] 杨小娟,高翠萍.不孕症妇女心理状态调查以及护理干预[J].中国性科学,2013,22(4):85-86.
[11] 伯格等.人格心理学[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4:8-15.
[12] 计红苹,武丽杰.心理因素与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疗结局的相关性分析[J].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11,27(20):3381-3383.
[13] 郭先文,黄丹,左国文,等.精神心理因素与老年功能性消化不良研究进展[J].临床荟萃,2014,29(6):717-719.
[14] 李心天.医学心理学[M].北京: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出版社,1998:148-152.
[15] 张丽珠.临床生殖内分泌与不育症[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6:31-33.
[16] 梁阿娟,陈佩,赵晓明.不孕症患者心理问题的研究进展[J].现代妇产科进展,2013,22(1):66-68.
[17] 庞桂萍,金素珍,陈兴阳,等.心理治疗对围绝经期抑郁的临床疗效观察[J].河北医科大学报,2012,33(3):322-324.
[18] Wilkins KM,Warnock JK,Serrano E. Depressive symptoms related to infertility and infertility treatments[J]. Psychiatr Clin North Am,2010,33(2):309-321.
[19] van den Broeck U,Emery M,Wischmann T,et al. Counselling in infertility:individual, couple and group interventions[J]. Patient Educ Couns,2010,81(3):422-428.
(本文编辑:赵丽洁)
Analysi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sychological status and the pregnancy outcome of IVF-ET patients
YANG Cong-pin, YANG Jing, LI Mei-xia, ZHAO Zhi-ming, LI Ai-min*
(Department of Reproductive Medicine, the Second Hospital of Hebei Medic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00,China)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psychological changes of infertile patients undergoing in vitro fertilization-embryo transfer(IVF-ET) and to analyze the pregnancy outcome in order to provide basis for future clinical practice. Methods Eighty patients for IVF-ET treatment were chosen. According to the pregnancy outcome, patients were divided into pregnant group and non-pregnant group, by using psychological scales, the study was to study the psyc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ose patients during the treatment process, including information questionnaire, 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EPQ), Symptom Checklist-90(SCL90), Self-Ratinganxiety Scale(SAS) and 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 And then analyzed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indexes of the two groups. Results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5) in E (extroversion)store, N(neuroticism) score,P(psychoticism) score and L(lie) score between pregnant women and non-pregnant women. Every factor marks, the total marks and mean marks of SCL-90 for non-pregnant women was higher than those of pregnant women(P<0.05); there is no difference in SAS scor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SDS score of nonpregnant women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pregnant women(P<0.05). Conclusion There is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psychological state of the patient and pregnancy outcome. This finding has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nursing. In order to improve the pregnancy rate, clinical treatment should be combined with psychotherapy.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impact of patients' mental health on pregnancy outcomes.
infertility, female; fertilization in vitro; embryo transfer;mental processes
2016-06-21;
2016-07-22
杨丛品(1984-),女,河北保定人,河北医科大学第
R711.6
A
1007-3205(2016)11-1282-04
10.3969/j.issn.1007-3205.2016.11.011
二医院主管护师,医学学士,从事临床护理学研究。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