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在夏塔

2016-05-26 17:38:17毕亮
雪莲 2016年3期
关键词:哈萨克人昭苏走马

毕亮

在夏塔

印象中,夏塔峡谷总是和雨和湿气蒙蒙联系在一起的。六年前的七月四日和一行人去夏塔,就因落了不小的雨不得不折回来。后来写了一篇《等一个晴天去夏塔》表达遗憾之情,在文章的结尾,我写到:第一次上夏塔,偶遇一场大雨,未能领略它的全貌,但已知足了,风景的动人之处在于慢慢品尝,岂能让你一次尝尽?所以,夏塔,等一个晴天,我还会再来的。

那回的行程,因为有文字记录,倒也还记得清楚。在从夏塔回去两年后,我搬居到昭苏高原,几年里,常常和夏塔擦肩而过,有晴天,也有雨天,却到未踏步而入。

是在等一个好时候吗?我不知道。

在我还没准备再去夏塔时,有了一次再去的机会。距离上回,隔了六年。那年,我二十四岁,如今刚过而立之年。六年里,夏塔会成为什么样子,不好想象,一是因为上次根本就没进去;而是现在凡事万物都变化万端,都过去六年,即便我上次去过,大约也是变得认不出来了。

也许是巧合,我们此行重返夏塔正好也是七月四日,一行人中有几位师长上回也是同行人,现在谈起来都是感慨得很。

还好,这回是晴天。晴天在夏塔,会怎样?

我想寻找一些过去的痕迹,当然是妄想。甚至进峡谷口的路,我已认不出了。坐在区间车里,东张西望,两边的云杉当然还是那些云杉。六年的生长,在它们身上根本看不出痕迹。或许有些微变化,非细致之人不能察觉。六年时光,对云杉而言,是长还是短?它们从一开始就在这片峡谷幽深之处,生长,淋雨,吹风,有几代牧民经过,也会有许多茬牛羊经过,十年过去,又一个十年过去,他们慢慢有小孩胳膊粗了。再几个十年过去,有碗口粗了。再过去数个十年,有一人合抱之势了。

据说,这些云杉都几十上百年的树龄,我是相信的。我们一行人中年龄最大者,近六十岁,但在这些云杉面前,还都是年轻人。

峡谷走得越深,陌生感越强烈。及至车停在神龟石边,我才稍微找到了一点旧影。如今的神龟石享受的待遇不差,专门修建了观景处供拍照。而我上次来时,它就躺在河流中,我们站在河岸看过去,居高临下,反而看得更形象。

神龟石当然是陪同我们到夏塔的当地人的说法。抬眼看过去,确实有点像。因由这个石头,当地人再编一些有关西游记、唐僧、取经路上的神龟等传说。有多少人当真,就不知道了。看的人不少,也听到有人在说这是人为为之,只是旅游的噱头,我默默地听,暗自地笑。上回来时,夏塔还没有成为风景区,进来也是不要门票的。神龟石就在那里。噱头自然有,和石头无关,有关的是围绕石头而起的传说、故事。

河水好像比上次小了点。“路边的河水非常湍急,而且浪涛滚滚,令我们奇怪的是,它的水流一直都是乳白色,犹如一桶桶牛奶倒入了河里。坐在车上的我们看着河水,开玩笑说是上游的牧民丰收,把牛奶、马奶子都倒入河里,让河里的石头也洗一回牛奶(马奶)浴。”这是我上次从夏塔回去的文字记录,但现在的河水清澈了许多,乳白色少了。余下的路,我们逆流而上,抵达峡谷深处。

夏塔是蒙古语,台阶、阶梯之意。

原来,一路上我们都是在爬台阶。登高而望远,但在这里不是。

台阶到头,是一片一眼看过去不小的原野,平坦。是的,在这里,在夏塔,我不能说出那些美好。关于牛羊,河流,石头,野花,丛林,在诗人笔下是诗。在夏塔,他们各就各位,按部就班,日复一日,有人时是那样,无人时还是那样。

首先是河流和石头,相伴相随,有石头的地方肯定有河流经过,或者曾经有过河流;有河流的地方,就会有石头。昭苏多的是奇石,尤其以夏塔的奇石为最,为珍奇。所以有奔赴几百公里而来只为检验一下自己和石头的缘分。

夏塔峡谷流过的河流,是夏塔河还是木扎尔特河,都已经不再重要。这条河流经常有奇石出现,才是吸引人的地方。当我们在原野上漫无方向地漫步时,就有人逐渐分散而去了。

在夏塔,甚至在昭苏,在许多人看来,石头的诱惑要比草原、草原上的花花草草大得多。在高原的紫外线之下,那么多人穿着短袖走在裸露的河道上,河水的滋润丝毫没让人注意,在他们眼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翻来覆去地翻找,不时有尖叫声传过来,是发现了奇石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谁知道呢?

当然也有人注意花花草草。由于开春至今,昭苏的雨水一直充沛,花草都挤着往外长,重现了古诗中的“风吹草低见牛羊”。要知道,在昭苏,这也是好几年未见的景象了,至少六年前我未见过,后来在此居住至今也未见过。

草原七月,总是最好的时候,今年尤其如此。当我们步入夏塔深处时,开始还未留意,当我们躺坐在草地时才发现,其实花比草多,说是草地草原,也已经不那么妥当了,倒不如花地来得贴切。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呢?百花丛中有草,花开各色,我基本都是不识的。之前听说出版了一本有关伊犁植物方志之类的书,我还未见到。若是拿着这样的书,住在这里,对照着书,一样一样地认出来,也是有意思的。

没有树的地方,视野开阔,可以看到群山,群山之巅以上就是雪山。昭苏的雪出奇地多,常常下得没完没了,山上的雪线也比往年低得多,站在海拔较高的夏塔峡谷深处远望,就看得更真切了。

捡蘑菇

可能昨天刚下过雨,草地还是微湿的。微湿的草地上有蘑菇。要知道,在昭苏高原,雨后不会太久,蘑菇就会冒出头,在树下,在草丛里,在枯木上。

分散的人中,除了捡石头的,就以捡蘑菇的为多。捡蘑菇的人没有方向,走到哪儿算哪儿,见草丛里、树荫下、朽木上,有蘑菇就去捡,其他时候,他们和在草原上散步的人无异。

其实,这样的情景在昭苏实在常见。

昭苏草原春夏的新雨后,旷野上马匹羊群悠闲,风吹草低间,偶有三五人在地头找寻什么。

他们基本都是附近放羊的牧民。

他们找的是蘑菇。昭苏草原,土地肥沃,黑土流金,一场雨后往往蘑菇如新笋般冒起。他们都已经捡出经验来了,哪里多,哪里少,哪里的大,哪里的小,个个都了然于心。

在各自的地盘,个人捡个人的,互不干扰。然后一起骑着摩托车到团部,或卖给菜店,往往在半路就被附近开饭馆的截下来了。

谁若有福,就会吃上一盘素炒蘑菇,蘑菇炒肉,蘑菇炒蛋。或许在酒过三巡,还有蘑菇汤端上来。这样的生活,在团场的阴雨天,隔三差五地就能遇到。这样的生活,多少年了,大都如此。

以前,读汪曾祺的文字,在《菌小谱》中,汪先生写到过许多种蘑菇。我最感谢兴趣的,就是他提到草原长的“口蘑”以及奇怪的“蘑菇圈”。没想到,我生活在草原后,也得以常常见到。

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先生说的“口蘑”。我把它叫为草原蘑菇——长在草原上的蘑菇么;当地人,更简单,统一称之为:野蘑菇。

我也曾捡过草原蘑菇。

那是刚到团场不久,我就被安排到了离团部最远的一个哈萨克族人口占90%以上的牧业连队。和其他几个连队干部一起待了大半年,忙的时候忙得要死;闲的时候,我们就自得其乐。初春,我们围着火炉聊天、斗地主;春耕春播时,我们就跟在机车后面满条田地跑,一眼望不到头的条田,望久了,心胸也自然开阔了。

那真是一段潇洒的日子。

春播时,我们最期待的就是下雨了。可以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然后开车到地头看看,然后要么去钓鱼,要么就去捡蘑菇。几个大男人,相约去草原捡蘑菇,在偌大的草原也算少见。到底是没什么经验,所获往往不多。唯有一次见到了汪曾祺写到的“蘑菇圈”。结果就是,捡完拿到连队食堂,再从牧民家里买了两只草原鸡。素炒蘑菇,红烧辣子鸡;几个人围着两大盘菜喝酒。喝到酩酊大醉,就躺在宿舍里睡觉。

这样的生活,次数到底少,一年可能也就那么一回。

谁在草原放声歌唱

捡蘑菇的人和不捡蘑菇的人都在唱歌。走路的人在唱,捡蘑菇的人在唱,坐在树荫下喝啤酒的人在唱,捡石头的人也在唱。像是约好的一样,唱的都是《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我们这一行人,没有蒙古人,但他们都唱起了席慕蓉作词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是喜欢作为一个诗人写的歌词还是这首歌和现在特别切恰?我没有问过。

有草原,有河流,就应该有歌声。此时的夏塔,更应该如此。在草原放声歌声的人都是有福的,福祉也将会继续降临。尤其是有风的时候,风把歌声带到远处,带到山的另一边,和更多的人一起享福。

享福的人中,就有一个我。歌声刚响起的时候,我正躺在云杉树下发呆。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是不太在意时间时间概念的。这样的地方适合发呆。此时,我就是如此。躺在花草丛中,有微风吹过。就是微风把歌声带来了: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曾经就因为这两句歌词,我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着这首歌。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初到新疆,住在乌鲁木齐的校园里,偶然听到《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一下子就被打动了。那时,常自我感觉是文学青年,从安徽到新疆更是漂泊得不能再漂泊了,一下子从席慕蓉的歌词里找到了共鸣,于是买席慕蓉诗集、散文集来看。如今,不觉得十多年过去了。感觉,或许词作者想要表达的更多,关于背井离乡,关于文化传承,诸如此类,谁能说仅仅只是一首歌呢?

后来生活在昭苏高原兵团的连队,和一群哈萨克人、蒙古人为伴。歌声更是不断。也听过许多回蒙古人在唱。在他们的歌声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又是另一种意义,在我还没有摸清楚时,我就匆匆地离开了。我还要去看看。

躺在夏塔的土地上,我又一次听到了《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出自诗人之口,又是另一番滋味,听到“虽然已经不能用不能用母语来诉说/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时,我知道我该起来了。起来与捡蘑菇的人、捡石头的人、走路的人汇合,往草原更深的地方走去。走在路上,又听到了两拨人在嘶吼这首歌。

是的,嘶吼。发自内心深处的嘶吼。

草原,让他们在释放。

骏马和歌是哈萨克的翅膀。生活在昭苏草原上更多的是哈萨克人,他们与骏马为伴,歌舞相随。《故乡》、《黑走马》,走在那一片哈萨克族人聚居的草原都能听到,一听就能身临其境。

“吐汗解尔登”,哈萨克语,即为“故乡”的意思。在这里,我想说的是作为哈萨克族经典歌曲的《吐汗解尔登》,即哈萨克语歌曲《故乡》。

我这个人,经历不算丰富,毕业后到了伊犁,进了当地一家晚报,一待就是三年。因为是做记者,要了解本地信息,当地电视台的本地新闻基本上都要看的,第一次听《故乡》就是通过这个平台。那时当地电视台在新闻前总喜欢播一段音乐,很长时间里播的就是这首《故乡》。

那时我是不知道它叫《故乡》的。也就这么天天听下来,耳朵里也熟悉了这段旋律。有时候采访走在大街上,就时常听到从路边哈萨克族音像店飘出的这首歌,还以为是他们的流行音乐呢。当然,也就没当一回事。后来,没有后来。

从报社出来后就进了新疆兵团的一个边境团场,并在最基层的连队待过一段时间。这段不长的时间所给我带来的愉悦,在后来的生活中常常让人怀念。

我在连队时的指导员是个五大三粗的哈萨克族中年汉子。那段时间正是春耕春植和秋收秋翻的高峰期,工作强度之大,一年罕有。劳累是显而易见的,但连队的同事们也常常累中作乐,隔三差五地打平伙聚餐。从某种程度来说,酒确实能很好地缓解疲劳。于是,每次打平伙聚餐,酒必不可少了。往往都是大兴而归,倒床而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该下地的下地,该跟机车的根机车,有条不紊。

我所在的连队,哈萨克人占90%以上,这表现在饭桌上就是吃着喝着就唱了起来。我们那时必唱的有两首:一首就是上面提到的《故乡》,还有一首是《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故乡》常常都是指导员独唱,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则是大合唱,往往都是喝酒喝到尽兴时,说是吼出来的也不为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习惯在连队由来已久,我属于后来者。所以,多少次,我都是一遍遍地听着他们吼,他们唱,静静地分享着他们的音乐,他们的喜怒哀乐;偶尔提一个满杯酒,大伙一吞而尽后又接着唱开了。

就是在一次次酒桌上,我又开始了一遍遍地听《故乡》,但却没有一次听到的是完整的。指导员经常唱着唱着,到快结束时,戛然而止,无论如何他都不接着唱下去了。之后就是喝酒,一个人喝,找人一起喝。第一次还以为他是忘词了,之后才知道几乎每次都是如此。某次,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在静静地听,周围的人或交头接耳,或抽烟喝酒,在快要结束时,我分明看到了这个哈萨克汉子眼中的泪水,很快地就被他擦掉了。直到我离开连队,我都没有打听他为什么不把一首歌唱完,尽管充满好奇,我还是忍住了。

听过几次,我终于把歌词的大致意思弄明白了。在那以后,我更是请连队的青年哈萨克族农业技术员帮我下载了这首歌,常常晚上循环播放,一遍一遍:谁不爱自己的故乡/给予孩子正确的教导/我的故乡,哺育我的热土/你的怀抱让孩儿温暖/啊……啊/我的故乡,哺育我的热土/你的怀抱让孩儿温暖/谁不爱养育我的故乡——母亲/你的秀丽让我如此欣慰和感叹/宽广的草原碧蓝的蓝天/让我激起了无比的灵感/啊……啊/宽广的草原碧蓝的蓝天/让我激起了无比的灵感/鱼儿在你的河里自由的游动/展翅的雄鹰游荡在你广阔的天空/飞到哪里,是我永远的栖息/是我永远的故乡/啊……/飞到哪里,是我永远的栖息/是我永远的故乡。

歌词的大意,我见过好几个版本,却独独难忘这一种,真是一种奇怪。曾经在新疆生活多年的王蒙在离开后,依旧对这片广袤的土地念念不忘,尤其是那首维吾尔族歌曲《黑黑的眼睛》。他的那一句“ 一声《黑眼睛》,双泪落君前”,在初看到时是没当回事的。但2009年在伊犁,我作为记者独自专访他时,随口提起这一句,王蒙的激动令我有些手足无措。在以后的日子,我才渐渐明白,有些感情,没有亲身经历,大约真的很难理解。

除了《故乡》,经常的,看书看着看着,就想听一段《黑走马》。开始以为这是一次两次的心血来潮,等次数多了,才发现渐渐成了习惯。

想听就听了,一遍遍地听下去,循环播放。且罢,我也做一回哈萨克人,跟着《黑走马》的调子和舞姿,奔走在无垠的草原,绿的草,白的羊,紫的花,透明的溪水,远处是升起炊烟的毡房……

那一年九月,在伊犁师范学院的礼堂正有一场迎新晚会在上演,我作为记者坐在采访席,消耗着难挨的时间。突然,一支乐曲把正在天马行空的我惊醒了,连忙翻节目单——《黑走马》。歌是碟子放出来了,表演舞蹈的都是学校校园艺术团的学生,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黑走马》,却再也没有忘记。

至今,我依旧对曾经有过的三年记者生涯抱着无限的感激。它让我初到伊犁,就以职业之便沉入到这里的土地,接触到的都是许多初来乍到者无法遇到的。而伊犁也以她宽广的胸怀接纳了我这个从古皖之地远道而来的青年,并用最快的速度让我融入。

之后,还是做记者时,在不同的场合听过几回《黑走马》,照旧很喜欢。甚至有一次,在一个不知名的草原上,喝过酒后有幸看到了即兴表演,演唱者的嗓音大约是在酒后,更显得伊犁老窖那般醇厚,舞蹈的奔放,没有经过五十二度烧酒气氛的烘托,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

《黑走马》是哈萨克族人歌中当之无愧的翘楚。更有甚者,《黑走马》一样的舞蹈和乐曲,像哈萨克人生命一样重要。

这在之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哈萨克人这种情感的。

从报社离职后,到了比伊宁更偏远的边境,居住在七十七团,干了一段时间宣传后被分在了离团部最远的九连。这是一个哈萨克人占九成以上的连队,我分管的恰是和他们最有关系的畜牧业。这才第一次见到了乐曲中提到的黑色走马,只见此马走时步伐平稳有力,姿势优美,蹄声踏在收割一空的草场,犹如铿锵的鼓点,踏在了草场,更踏在了哈萨克牧民的心里。

一匹黑色的走马,让初到九连的我,对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有了更多的期盼。这样的期盼,时间愈久,愈显得浓烈,就像珍藏的马奶酒,醉过才知酒浓,醉过才知情深。

每次和哈萨克人喝酒,喝着喝着就开始唱起来,跳起来了。而我最想看想听的就是《黑走马》了。但也常常能如愿以偿。听的次数多了,尤其是在那样的气氛,在看着他们表情的投入,仿佛随时都能唱起来、跳起来,事实上确实如此。

有次和几个哈萨克族职工去收青储玉米,机车在地里收割,而他们聊天聊天就唱起来了,没有冬不拉就清唱吧,声音盖过了机车的轰鸣,飘向了远方,翻越了西天山,带着哈萨克人的心灵抵达。

大约是为了缓和气氛,不至于太冷落我,一位老哥问我想听什么歌,《黑走马》——我吐口而出。稍后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他们会唱吗?可是,歌声已经唱起来了,而另外的小伙子已经在地头跳起来了……《黑走马》真是可以无处不在啊,就像生命一样。

《黑走马》真是可以无处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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