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讲述朱德突染疾病早逝真相

2016-04-29 00:00:00
党史天地 2016年13期

1976年,在人民大会堂,老人(朱德)大概提前40多分钟就到了。那时候大会堂空调温度都是非常低的,老人家一下子就感冒了,因为待的时间太长了。后来因为感冒引起肺炎、哮喘,老人家又有糖尿病,长时间的糖尿病,20多年了,后来饮食也不行,到最后是尿中毒,在这种情况下去世了。

朱敏在纳粹集中营里不堪回首的记忆

1940年底,朱敏(朱德女儿)被送到苏联国际儿童院学习。次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朱敏成了纳粹旗下的一名小囚徒。两年后,她被抓进纳粹集中营,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幼小的心灵被刻下一道道伤痕。

这段经历对她来说是很痛心的,她不愿意讲,当我们一点一点问到她时,她才开始说。

因为营养不行,本身身体就弱,那种恶劣的条件引发了朱敏的哮喘。另外,她的甲状腺也发炎了,当时肿大得很厉害,还化脓。德国人那时候根本不会给她们看病,哪有什么医生管她?后来,她已经疼得不得了,又因为发烧昏死过去,一些难友把她抬到狱医那里,那狱医连麻药都没用,就给她开了一刀。幸好她的命也比较大,总之活下来了,伤口慢慢地愈合了,到现在她那个地方还是有一块疤瘌。

她现在身体不好跟那时候有直接关系,她在集中营里受的伤害还是很大的。我(即本文口述者刘铮,朱敏之夫)记得后来看到她小的时候的照片,就是在出国之前的照片,她的腿还是比较长的。到苏联以后,她的腿就一直没有再长长了。1942年夏,她已经16岁,却像十二三岁的孩子那样弱小。1945年底离开集中营的时候,她的身高竟然一厘米也没有长,本来她个子应该挺高的。

在德国鬼子的眼皮底下,朱敏勇敢、机智、冷静地越过了一个个险情,顽强坚定着一个信念:一定要找到爹爹,回到祖国温暖的怀抱。

1945年,德国法西斯举手投降。被囚禁了4年之久的朱敏,终于脱离绝境。

和朱敏相爱很满足

1952年,我与朱敏在中国驻苏联大使馆相识相爱了。很多人都曾劝阻这桩门第悬殊的婚事,并请示老人家(即朱德)。老人家和天下的父亲一样,既高兴又怀着不太放心的担忧,趁康克清妈妈访苏之际,让她去问情况。

我跟朱敏在苏联相识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外交工作人员。因为在我们建国之前有一部分干部子弟已经在那里学习了,过去主要是烈士或者是部队领导的子女,因为战争的原因无法照顾,当时有一点机会的话,就会送到苏联去学习,也包括朱敏。

我们在使馆工作的时候,他们礼拜六到使馆来参加使馆的活动,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见面。我跟朱敏认识,也是在使馆参加活动的时候。有的时候是参加招待会,有时是纪念活动,举行一个庆祝活动也请他们来,有的时候礼拜六组织舞会。跳舞的时候我和她顺便聊一聊,谈一谈她的学习情况,谈一谈我们的生活情况。以前他们没地方去,没有自己的使馆,我们的使馆成立后,他们每个礼拜六一般都到使馆来。

当时我并不知道谁是谁的孩子,我只知道他们都是干部子女。一段时间后,我逐渐知道朱敏是谁了。

在接触过程中,我感觉朱敏比较朴实,非常朴素,而且她没有给我任何一点高干子弟的感觉。当然我后来也知道她是总司令的女儿,但是我没有感觉她跟普通学生有什么差别,她自己本身就没有那种“我是高干子女”的表现,很容易接近,很容易交谈,我们相处也非常和谐。当然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但她愿意跟我谈。

虽然我们差距太大,她是国家领导人的女儿,而我是一个普通的外事工作人员,但我们没有这个担心。她很执著,我也对她一心一意,因为我感觉自己也是参加革命的人。当时那种过多的想法没有,好像谈不上担心,或者想将来是不是在她身上能够得到好处,当时确实在这方面想得很少,只是感觉是自由恋爱了,很平等。在我的一生里,能够跟这样的爱人结识,我感觉很满足。

第一次跟朱老总见面

第一次见朱老总是我从苏联回国以后。当时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老人家不是那么严肃,他笑眯眯的,我也不觉得紧张。老人家高兴地说,你过来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啊?我讲得很简单,一个是听从组织安排,那时候都是组织安排,服从组织安排;再一个就是把家里头安排好。他问,你们住在哪儿?以后你们家安在哪儿?当时我一下愣了,按理来讲,朱敏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突然这么问我一句,我就发愣了,也只能说听组织安排了,怎么安排怎么做。他说,噢,对,暂时先住在我这儿吧,你们还没安排好呢,刚回来,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另外还说,希望你好好工作,你们两个都一样,不要以为住在这儿就比别人高一等;工作,别人怎么做,你们也怎么做。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老人家是很和蔼可亲的。

我们在朱老总家住了有两三年的时间,直到我那个大孩子两三岁的时候。后来,朱敏在北师大分到一间很小的屋子。那个家很简单,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把椅子。后来又给了一个两间一套的,一个单间,一个卧室,当时没有什么重要的家具,有一张桌子,一张双人床,那时候是木板床,单独一个立柜,然后就是炊具啊什么的。那时候就是感觉不错,但困难也不少,我们两个,那个时候孩子还没有跟我们,老人家就说你们现在还很难把孩子带起来,孩子留在我这儿,我给你们管,你们不要牵挂,你们好好做你们的事。

“老人家本来活100多岁没问题”

戎马一生的老人家具有严格的时间观念,每次接见外宾,他总是提前二三十分钟到达。但没想到,这个习惯最终带来的后果竟成为后人的终生遗憾。

我在外交部工作的时候,老人家经常去会见外国元首。老人家参加活动比较多,一般都很准时,提前出发,提前到。我当时考虑,外交活动准时就行,但是有的时候通过我们组织安排老人家跟外国元首会见,老人家去得太早,起码提前半小时,没有必要,时间都浪费了。我曾给老人家的主管秘书建议过,说老人家提前几分钟到就没问题了,去得那么早,在那儿待着没事,也很尴尬。他的主管秘书就采纳了我的建议。结果就有一次,老人家也并没迟到,可是外宾呢去得比较早,差不多提前十几分钟外宾就到了,结果老人家走在后边,那次老人家回去以后就发脾气,但是没有跟我发脾气,他不知道是我出的主意,结果跟秘书发脾气,不过秘书也没有说是我出的馊主意。老人家做事情非常周到,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怠慢客人。

1976年,在人民大会堂,那次老人大概提前40多分钟就到了。那时候大会堂空调温度都是非常低的,老人家一下子就感冒了,因为待的时间太长了。后来因为感冒引起肺炎、哮喘,老人家又有糖尿病,长时间的糖尿病,20多年了,后来饮食也不行,到最后是尿中毒,在这种情况下去世了。

这件事在我心里头老是一个疙瘩,老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很痛苦。如果不是去那么早,根据老人家的身体,活100多岁没问题。

简朴家风留后人

老人家生活简朴,一生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他节衣缩食,在所剩不多的工资余额中一点一点、用几近苛刻的方式积攒了不到两万元存款。他早就明确了这笔积蓄的用途。老人家去世后,遵照遗嘱,家人又补上一点钱凑成两万,替他交上了最后一次党费。

老人家生前多次对子女说:“我是无产者,我所用的东西都是公家的,我死后一律上缴。我没有什么遗产,只有读过的马列和毛主席著作,你们可以拿去学习。”

老人家一直告诫我们一定要跟普通人一样。孩子们小时候,老人家有时候坐车,他都跟孩子们说,你们上学,坐个三轮就不错了,你们不要想别的,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别的学生怎么样,你们就怎么样。有的孩子在老人家身边住着,他清晨很早就带着孩子们出去,一块挖野菜去了,教育孩子们不要忘记过去。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他自己有一个藤椅,从延安时期一直带着,都比较破了,有的地方都散了,他用布包一包,还是坐那个藤椅,在办公室他也用。

我们认为老人家最宝贵的财富就是按一个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做一个普通人为群众服务,能做多少做多少,尽力而为。所以我们教育孩子也这样,你在你工作岗位上能够做好这是最主要的。如果你在工作上做不好,别的想法根本不行,根本就是胡思乱想。我们认为这是最宝贵的财富。

(摘自《真情见证:开国领袖的亲情家事》,郭战平、赵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