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调和营卫法治疗儿童定时夜惊、昏迷验案2则

杨仁坤 杨德豪 卢祖平



中医调和营卫法治疗儿童定时夜惊、昏迷验案2则

杨仁坤 杨德豪 卢祖平

目的 探索规律定时发病且久治不愈的夜惊、昏迷患者的治法。方法 以《灵枢·营卫生会第十八》 所述营气、卫气生成、运行、交会理论为指导，以调和营卫为治法，方以小柴胡汤为和解靶方；以补阳还五汤补气活血、化瘀通其脑络为辅靶方；对伴随的复杂症状，寻找出靶药，针对病机分而治之；把营卫二气运行中的短路节点重新衔接，“令其条达，以致和平”；并劝患者愈后续服药巩固。结果 2则病案皆收到立竿见影之效。结论 中医调合营卫法为快速治愈该类患者开辟了一条新途径，值得深究。

调和营卫；小儿；夜惊；周一昏迷；中医药疗法

1 病案举隅

1.1 周一昏迷 患者蒋某，男，11岁，2015年12月21日初诊。家长代诉：2015年10月26日早上7点30分准备上学时，未出家门便突发昏迷，倒地不省人事；急送当地二级医院，经吸氧、输液，抢救近三小时方醒，住院四天后出院。此后，每次发病均在周一同一时间，均要输液才能醒来。其间曾到某三甲医院治疗，经二十四小时颅脑视频监测无异常，开西药回家服用无效。自孩子病后，父母便弃工回家监护，时时提心吊胆，今天经人介绍，刚输完液，即来我处诊治。刻诊：头稍昏，口微苦，食可，二便可，舌红微暗，苔微黄腻，脉沉弦数微涩﹙左寸关弱﹚。诊断：西医，昏迷。中医，眩晕，证属营卫失和，气虚血瘀，痰浊阻络。治法：调和营卫，补气活血，化瘀通络。处方：柴胡20 g，法半夏15 g，党参40 g，甘草10 g，黄芩10 g，大枣10 g，竹茹20 g，栀子20 g，赤芍20 g，川芎30 g，当归10 g，地龙50 g，黄芪60 g，陈皮10 g，金银花30 g，连翘20 g，石菖蒲50 g，远志50 g，郁金50 g，白芷20 g，丹参20 g，白术20 g，川贝母30 g，蜈蚣3条， 2剂水煎服。二诊：2015年12月30日。周一上学已未见昏迷，为巩固疗效，继1诊原方再进2剂。近日随访未再发病。

按：昏迷是西医临床上的一种危重证。主要表现为完全意识丧失，随意运动消失，对外界的刺激反映迟钝或丧失，但患者还有呼吸和心跳；常提示脑皮质功能发生了严重障碍。如内耳眩晕、动脉硬化、高脂血症、高血压、颈椎病、冠心病等以及某些脑部疾患均可表现该症状。中医学将其归属“眩晕”范畴。《黄帝内经》首次称之为“眩冒”。《素问·至真要大论》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正式指出其病位在肝。此后《丹溪心法》有“无痰则不作眩”，《景岳全书》有“无虚不作眩”从不同角度提出了其病因。《临证指南医案·眩晕门》华岫云按[1]：“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头为六阳之首，耳目口鼻，皆系清空之窍，所患眩晕者，非外来之邪，乃肝胆之风阳上冒耳，甚则有昏厥跌仆之虞。”该文献重点阐明了眩晕重症可见昏厥倒地之症。另有辛颖认为[2]“……本症虽属临床常见病症，但也有一些病例或久治无效，迁延不愈；或来势迅猛，发作频繁；或证候错杂，多变莫测”，进一步指出该病重症之复杂性和难治性。

面对该例特异患童，在前医用常法治疗无效情况下，中医有否方法治之？一直困扰于心。不过仍坚信有法治之。正如《黄帝内经》所云：“病非人体素有之物，能得亦能除，言病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于是回顾经典，《灵枢·营卫生会第十八》[3]……岐伯答曰：“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营周不休，五十而复大会，阴阳相贯，如环无端……平坦阴尽而阳受气，如是无已，与天地同纪。”细读文献后发现，人体在正常生理情况下，营卫二气在生成、运行部位、运行周次方面都是极其规律，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而每昼夜的交接时间却定在“平坦”阴尽阳旺之时。据此理论进行分析：该患者发病规律为7天一次，正好是营卫二气运行周次到350周时；而每次发病时间定在早上7—8点，恰好为每昼夜阴始尽阳渐旺的平旦阴阳交接之时。以此生理来推断其病理，认为发生该病之核心病机应是：营卫二气运行到350周的平旦相交时，失去连接发生不“和”所致，故应以“和”法调和营卫二气。所谓和法，即如《医醇滕义》所云：“疾病虽多，不越内伤外感，不足者补之，以复其正；有余者祛之，以归于平，是即和法也。”此外，陈慧娟等也认为[4]：“‘和’是中医治疗的精神实质”。可见，针对其病机，采取调和营卫之法，应为治疗该病根本治法。于是依法处方，方中：用小柴胡汤和解营卫为靶方(仝小林老师语)；补阳还五汤补气活血，石菖蒲郁金汤开窍醒脑为辅靶方；金银花、连翘、黄栀子、竹茹、陈皮、川贝母、蜈蚣清热除烦，化痰通络；丹参增化瘀之功，白芷强开窍之力；白术健脾，调气机升降之枢纽为靶药。全方合力达到营卫调和，血脉畅通，阴阳平衡，机体复原之目的。1.2 子时夜惊 患者胡某，男，8岁，2016年1月3日初诊。家长代诉：2015年11月2日晚12点10分因睡觉打鼾声而醒，随即泣哭，说话不清，有恐惧感，要下床乱走，折腾一小时许才能复睡，次日问及则不知情。从此每晚定时发病至今。其间曾在某三甲医院做二十四小时颅脑视频监测无异常，拿药服后亦收效甚微。曾于多家医院服中西药，其效不显，严重影响孩子的学习和身心健康。经人推荐前来我处诊治。刻诊：精神欠佳，食少，消瘦，记忆减退，便秘，舌红，苔微黄，脉弦细数微涩。诊断：西医，夜惊。中医，不寐，证属营卫失和，气虚血瘀，阴津亏损。治法：调和营卫，补气活血，化瘀通络，生津复脉。处方：柴胡30 g，法半夏20 g，党参30 g，甘草10 g，黄芩20 g，大枣20 g，赤芍20 g，川芎30 g，当归20 g，地龙60 g，黄芪60 g，陈皮20 g，瓜蒌壳20 g，丹参20 g，板蓝根30 g，木瓜20 g，三棱30 g，莪术30 g，麦冬20 g，五味子20 g，神曲10 g，升麻20 g， 2剂水煎服。二诊：2016年1月14日，自服第一剂后未再复发。效不更方，继一诊原方2剂以巩固，近日家长来电致谢，并告知已无恙。

按：西医之夜惊是指一岁以内的哺乳婴儿，因寒、热、受惊等而致的夜间定时啼哭，甚至通宵达旦为特征的一种病症，也称“失眠”“睡眠障碍”等。目前已成为全世界备受关注的疾病之一。谌剑飞[5]从西医角度指出了该病的严重性，“……昼夜节律周期学认为：人体昼夜节律周期若被破坏，如生物钟调节失衡等，则不可避免地会影响睡眠—觉醒规律，造成睡眠障碍……便是常见之病……如果强行改变睡眠节律，将睡眠剥夺，其直接的后果是出现思睡或嗜睡，并对中枢神经系统、 自主神经系统、神经生化、免疫功能、分子生物学等方面造成严重的变化，甚至危及生病。”曹晓岚[6]就大龄儿童之病因病机，从中、西医两方面进行了阐述： ……大龄儿童睡眠障碍，除了入睡时间无规律、入睡时饥饿或过饱、慢性疾病或睡眠环境不良等因素外，还常因学习、考试等因素造成心理紧张、焦虑、抑郁等导致……习惯性失眠”。中医之“不寐”，根据《保婴撮要》所云：“阳明胃脉也，胃为六腑之海，其气下行；阳明气逆，不得以其道，故不得卧也。”指出其关键病机是脾胃失调。在治疗上，曹晓岚认为中医应针对不同病因机，分胃气失和、心脾两虚、肝郁化火、痰热内扰四种证型，据证组方用药。黄子辛[7]认为西医“主要以苯二氮卓类药物为原型，但该系列的药物常有抗药、宿醉反应、认知功能缺损以及产生依赖性等不良反应，同时还能出现失眠反弹，立即停药能够导致激惹、躁动与焦虑”。以上文献从不同角度阐述了该病的一般和严重性，中西医的病因病机及其治法，对其治疗有一定帮助。但对该例患童的定时发病、久治不愈怎样治疗则提及甚少。余以为该例定在晚上12点10分发病，根据“营卫生会”理论(参见例1)进行分析：昼属阳，夜属阴，此时，正是营卫二气各行二十五周“阴阳”交接之时。营属阴、卫属阳，同样是营卫失和所致，故治法亦类同。方中小柴胡汤和解营卫二气；补阳还五汤补气活血；板蓝根、瓜蒌壳、陈皮清热化痰；三棱、莪术、丹参、木瓜化瘀通络；党参、麦冬、五味子养心安神，生津复脉；神曲健脾开胃；升麻引诸药上行直达病所。合而扫除营卫二气运行之障碍，使营卫畅行，阴阳得交，寐寤自合。

2 结语

现代医学之“夜惊”“昏迷”两病症，可分别归属中医学的“不寐”“眩晕”范畴。其病有轻有重，其轻者为常见病易治，其重者可危及生命难治。本文介绍的2例患者，既有规律定时发病的特点，又有中西药治疗不愈之情况；经多年探索，发现运用《黄帝内经》营卫生会理论为指导， 以营卫二气失和为核心病机，采取调和营卫之治法，方以小柴胡汤为和解靶方，针对余症，找出靶药，便可收到立竿见影之效，为快速治愈该病，开辟了一条新途径，值得进一步探究！

[1] 清·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8：23-26.

[2] 辛颖.从肝论治眩晕验案2则[J].光明中医，2016,31(4)：568-569.

[3] 北京中医学院.内经选读[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2：119-124.

[4] 陈慧娟，陈丽云，严世芸.略论“中和”思想对中医治疗观的影响[J].中医杂志，2015,56(23)：2067-2068.

[5] 谌剑飞.睡眠障碍的现代病因病机探索[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12，32(2)：151-152.

[6] 曹晓岚.不同群体患者失眠的诊治特点[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12，32(2)：156-157.

[7] 黄子新.脑反射结合小剂量佐匹克隆治疗失眠的临床研究[J].光明中医，2016,31(7)：1002-1003.

10.3969/j.issn.1003-8914.2016.23.054

1003-8914(2016)-23-3498-02

贵州省遵义市绥阳县绥阳洋川杨仁坤中医诊所(遵义 563399)

笔者在基层长期临床实践中，经常遇到西医用现代医学手段检测无器质病变，但功能病变却反应突出的患者(如本文介绍的2例)，治疗上，要么按精准治疗弃而不治，要么用药治之其效不显。然观中医文献，对该类患者之治法也少有论述。经过多年的探索与实践，发现“调和营卫”法，为治疗该类病的最佳治法。兹介绍2例供同道参考。

�玉屏

2016-0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