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路径

刘天君

(广东开放大学、广东理工职业学院，广东广州，510091）



试论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路径

刘天君

(广东开放大学、广东理工职业学院，广东广州，510091）

【摘要】我国家族企业发展迅速，对于法律服务的要求也日益迫切，但家族企业法律服务的基础理论研究不够深入，关于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体系也远未形成。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滞后既有企业存在的客观原因，又有法律服务人员的主观原因，需要从立法、司法、执法角度保障家族企业享受法律服务，实行法律专业化和律师团队化的服务模式，明确法律服务内容和标准，完善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体系。

【关键词】家族企业；法律服务；

我国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家族企业日益发展，成为私有制经济重要组成部分，在国民经济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根据《中国民营企业发展报告》（2009），中国目前有600多万家私营企业，其中90%以上是家族企业[1]。近四十年来，伴随着我国家族企业不断发展，律师为家族企业提供的法律服务内容日益增加。但由于我国立法上缺乏针对家族企业的保护及法律服务规定，造成法律服务面临困境；而在实践中关于家族企业的认识和理解也莫衷一是，客观上影响了家族企业治理及法律服务的发展。本文以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为视角，针对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的路径进行探讨，目的是完善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体系建设，促进家族企业健康发展。

一、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滞后的原因

首先，家族企业的法律服务属于思想意识形态领域和范畴，必须根植于家族企业的存在和发展才能发挥作用。而实践中家族企业主对法律服务的重要性认知不够是造成法律服务滞后客观原因。实践中，一些小规模的家族企业主并没有认识到律师对于企业经营管理以及防范控制企业风险的作用，而只是把律师当成企业之间合作纠纷或与员工产生劳动争议后帮助你解决矛盾的工具，而律师由于事后提供帮助，其作用往往是亡羊补牢。有的家族企业也聘请律师担任企业法律顾问，但没有把法律顾问工作作为企业经营管理决策的环节之一，而往往企业发生前述问题才找法律顾问解决，使法律服务的作用弱化和虚化。产生上述问题的原因是家族企业具有内向封闭性，企业主对家族企业的治理属于个人专权的“人治”管理，而非“法治”管理，家族企业的重要岗位多由家庭成员担任，律师非家族成员，其意见不受重视。律师基于家族企业的矛盾和问题提供法律意见时，往往会触动其他家庭成员的利益，在面对对自身利益有所影响的法律意见时，家庭成员容易产生抵触心理。律师所提供的法律意见是在现行法律的框架内做出的，有的家族企业主认为该法律意见与追求企业利益发生矛盾时往往选择不予采纳。

其次，主观方面对家族企业法律服务的基础理论研究不够，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体系尚未形成。尽管许多律师为家族企业提供法律服务，但是其对理论研究不够，律师对家族企业提供法律服务的定位，服务项目与标准、服务模式因缺乏理论指导而不能深入。当下市场上所谓律师对家族传承的法律服务，往往限于家族资产理财，或是以律师专业身份及媒体带来“名气”参与保险及其他金融机构营销，家族刑事风险管理、家族基金管理等领域尚未形成成熟专业法律服务产品[2]。从服务模式来看，律师提供的服务多为单一性，律师受擅长业务领域和执业经验等因素影响，往往在解决复杂或者大型法律问题具有局限性，提供的法律意见时可能忽视家族企业发展的阶段性特点，缺乏针对性。产生上述问题的原因是法律服务定位不准确。律师在提供法律服务过程中未能精确认识家族企业的发展阶段。处于初创时期的家族企业因家庭成员相互信任，因管理成本低等而利于家族企业的发展。当家族企业进入发展阶段时，则需要更为规范的管理制度来降低内部风险。但是，律师为此阶段的家族企业提供法律服务时，往往对家族企业所处的发展阶段做出误判，以家族企业内部管理不成熟，家族企业财务与家庭成员财务相混同等向企业主提出建立现代公司治理结构的法律意见，无视家族企业发展过程中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家族企业的存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不能因为其具有封闭性就武断地认为家族企业应直接转为具有现代治理结构的公司，而不顾家族企业所处的发展阶段这一客观情形。

二、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发展路径

法律是家族企业的发展之矛——建构商业模式、凝聚和放大社会资源，安全之盾——管理法律风险、维护企业权益，组织之魂——厘清产权归属、科学运营管理[3]。结合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存在的问题和原因以及当前的经济形势，笔者认为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完善我国家族企业法律服务。

（一）加强对家族企业法律服务理论研究，建立家族企业法律服务理论体系

由于家族企业法律服务涉及领域广泛，难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完整的体系。在此阶段律师往往重视提供实务，对家族企业法律服务基础理论重视程度不够，特别是缺少对家族企业类型化的对比分析，目前尚未建立高端服务品牌与质量标准，客观上造成法律服务内容不清晰，法律服务水平不高。律师队伍作为提供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主力军，应该结合实务深入研究家族企业法律服务基础理论，建立实现法律服务与家族企业需求相结合的理论体系。不同阶段和不同类型的家族企业对律师服务内容要求不同，为家族企业提供法律服务时，律师调查了解企业所处阶段，所处的类型很有必要。只有夯实理论基础，结合家族企业发展阶段提供相应的法律服务，才能有效服务。

在家族企业创业期，其股权特征表现为家族企业主拥有全部的所有权，企业经营为家族成员自主经营制，管理模式高度集权制。此发展阶段的家族企业所需要的法律服务多为解决外部纠纷，但为避免家庭成员之间因为利益分配产生矛盾，律师应为其提供财务管理方面的法律服务，避免家庭成员的财产与家族企业的财产混同而引起的纠纷。

在家族企业成长期，其股权特征表现为家族成员和非家族成员共同持有股权，但家族成员控股并且担任企业管理人。律师服务除为家族企业提供解决外部纠纷法律服务外，律师还需依据公司法为家族企业内部管理建章立制，完善公司章程，降低管理风险，避免与非家庭成员股东的矛盾纠纷。

在家族企业成熟期，其特征表现为家族成员不一定绝对控制股权企业和不直接管理企业，企业引进职业经理人管理，建立企业财富托管制度，企业所有权和管理权家族成员分离，完全符合现代企业法律制度。律师需要进一步提供融资、税务、保险、基金、资产重组、并购、上市、信托、企业传承等法律服务，为现代家族企业提供全方位的法律服务。

（二）从立法与司法层面完善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为家族企业的发展创造良好的法治生态环境

没有民主法治约束权力，大家往往行进在通往监狱的道路上；没有民主法治保障权利，任何财富都不过是浮云[4]。良好的法治生态环境是家族企业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完善的家族法律服务体系是家族企业持续发展的动力。

1.立法层面。关于家族企业的法律保护，目前并未立法层面规定。家族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面临诸多问题，如律师界提出家族律师、家族宪法如何定义？性质如何界定？《律师法》规定的法律顾问的职能能否覆盖针对家族企业的法律服务内容？法律顾问能否代替家族律师的服务功能与作用？法律顾问和家族律师二者有何区别？还有家族企业类型与法律服务的关系，家族企业法律服务项目、服务体系、服务方法等缺乏基础理论研究。家族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对资金的需求十分强烈，但是融资渠道却很受限。通过信贷的方式进行融资往往因为银行要求家族企业提供不动产担保，且手续复杂，借期相对较短，造成家族企业无法按期完成融资，错失发展良机。家族企业的发展关系到国民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因此，通过立法保障家族企业健康有序发展传承势在必行。立法机关应从当前我国家族企业发展现状出发，专门建立家族企业的法律保护有关规定，改善法律服务环境，细化有关家族企业法律服务的规定，为保护家族企业财产权益、家族企业传承等提供明确的法律指引，法律服务外部环境的改善有助于为家族企业减轻负担，优化家族企业内部治理环境。

2.司法层面。《律师法》规定的法律顾问的职能能否覆盖针对家族企业的法律服务内容？法律顾问能否代替家族律师的服务功能与作用？还有家族企业类型与法律服务的关系，家族企业法律服务项目、服务标准、服务程序等缺乏依据，人民法院应对涉及家族企业权益的问题及时提供明确的司法指引，避免法律“暗礁”。如2015年8月6日上午，最高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这对于家族企业今后在规模借贷融资中避免风险具有指导作用。法律的发展总是滞后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家族企业发展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没有法律明确规定的领域。为避免发生纠纷，法院需要有针对性地对新兴领域提出司法指导意见，以便家族企业可以根据法院的指引进行经营管理，减少交易风险。

3.执法层面。执法机关应严格依法行政，提高行政效率。家族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需要与政府部门进行频繁沟通。执行机关应努力创造公平有序的市场环境，为家族企业的健康发展铺平道路；应严格按照法律规定依法行政，提高行政效率，避免选择性或任意性执法。

（三）实行专业化和团队化的法律服务模式

伴随着家族企业的不断发展，家族企业类型呈现多样化特点，家族企业所面临的法律问题呈现复杂化，对法律服务的要求也相对专业化。面临着这一发展趋势，需要有足够阅历、智慧、人脉以及与家族成员有良好沟通的律师牵头宏观掌控，需要税务、民事、刑事、行政、公司管理、新兴理财（包括但不限于信托、保险、资产证券化等领域）、民商事诉讼仲裁及与家族企业发展所涉领域（如投资并购、融资、上市等）相关的专业律师共同组成综合团队[5]，改变依靠个别律师“单打独斗”式为家族企业提供法律服务的现状。这样既能克服单个律师专业受限的困境，又能增强团队的综合实力。当前，我国的家族企业多为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多为代加工企业，产品同质化现象严重，跟风、模仿之风盛行，在社会经济形势较好的情形下，此类家族企业具有一定的生存空间，一旦经济发展放缓，此类家族企业将面临严重的挑战，甚至破产，为解决此类家族企业的发展难题，律师应积极帮助企业建立专利和商标保护，帮助家族企业树立品牌产品与保护意识，帮助家族企业实现转型发展，避免经济危机。总之，律师团队必须加快专业化建设，为家族企业提供优质专业的法律服务。

我国家族企业的基础理论研究与家族企业法律服务之间联系紧密，相互依赖，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只有对家族企业类型与法律服务的关系及其法律服务内容、服务标准、服务方法深入开展基础理论研究，法律服务机构和法律专业人员为家族企业提供服务才能准确定位，进而提供优质的法律服务。

【参考文献】

[1]我国家族企业传承问题文献综述[DB/OL].http://www. docin.com/p-513282817.html，2015-10-11.

[2][3]吕良彪.家族企业防范刑事风险应当注意的十个问题[DB/OL].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3412cc0101ar76. html，2014-07-01.

[4][5]吕良彪.中国式家族传承六大核心法律问题[DB/OL]. http://www.acla.org.cn/html/lvshiwushi/20140701/17170. html.2014-07-01.

（责任编辑： 弱水）

On the Approach of Providing Legal Service for Family Business in China

LIU Tian-jun
(The Open University of Guangdong,Guangdong Polytechnic Institute,Guangzhou,Guangdong,China，510091)

Abstract:Under the legal protection of private property and private ownership, family enterprises in China are thriving rapidly, thus the demand for legal services is increasingly urgent. However, the theoretical research of legal services on the basis of family businesses is inadequate, and the law service system is far from established. Theservice is backward in China for objective reasons on the part of the enterprises, as well as subjective reasons on the part of the legal service personnel. It is deemed necessary to ensure the legal service provided for the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w enforcement so as to achieve the professionalization on the team providing basis. It is also necessary to define the contents and the criteria of such service in hope of improving the legal service for family businesses in China.

Key words:family business; legal service; approach

【作者简介】刘天君（1964－），男，内蒙古呼和浩特人，广东开放大学、广东理工职业学院教授。

【收稿日期】2015－12－26

【中图分类号】D913.9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32x（2016）01－004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