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中的几个热点问题述略——基于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体育学立项课题的分析

马卫平，夏漫辉

当代中国体育已经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学校体育出现新气象，群众体育蓬勃开展，竞技体育水平不断提高，部分竞技项目已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然而，中国体育在取得突出成就的同时，也应看到，我国体育在社会转型的过程中产生了各种问题，面临诸多矛盾。在这种情况下，有必要对近年来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的研究热点问题进行认真的回顾与思考。

1 研究对象与目的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 “体育学”类资助课题（以下简称《立项体育课题》）为研究对象。资料来源于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网站公布的历年社科基金立项情况及说明，时间跨度从1997—2013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是目前我国唯一的国家级的哲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基金研究项目，其研究成果代表着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方向和水平。它一方面可以看出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的一般特征；另一方面，既反映了体育学科研究的轨迹、现状及发展趋势，又凸显着当代中国体育思潮的变迁与演化。

1.2 研究目的

本研究的研究目的是在对《立项体育课题》主题内容分析的基础上，根据相关统计数据，从一个特定的角度，考察近年来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中的热点问题，分析这种演变的内在逻辑及其存在的问题。这种“特定的角度”是指，立项课题反映着政府的导向和研究者的研究取向。每一个研究取向都是一种态度、理解和实践的组合，它界定了从事体育科学研究的某种方式。

2 研究方法

2.1 文献资料调研

本研究搜集、查阅和研究1978年至今的大量学术期刊、报刊、专著。同时，选取《立项体育课题》作为研究的数据来源，其中，重大项目5项，重点项目36项，一般项目535项，青年项目225项，西部项目、成果文库后期资助项目、中华学术外译项目，共计873篇（表1）①对于立项课题编号说明如下：选择1997—2013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体育学立项的873项课题作为具体参数，对873项立项课题进行重新编号。。在研究中还参考了政府部门的相关文件，如国务院发布的《全民健身计划纲要》（1995）；原国家体委发布的《奥运争光计划》（1995）；原国家体委制定的《关于培育体育市场、加速体育产业化进程的意见》（1993）、《关于深化体育改革的意见》（1993）、《体育产业发展纲要》（1995）；国家体育总局颁布《2001—2010年体育改革与发展纲要》（2001）、国务院颁布《全民健身条例》（2009）；国务院印发《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年）》（2011）和《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2014）等文件。力图做到既能反映出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中的历史事实，也能说明体育研究的理论内涵。

本研究所牵涉的体育与教育、文化、政治、经济之间的关系问题具有相当的复杂性，加上对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的“全貌”的研究是在没有什么“理论预设”的情况下开始的，所得出的结论只是建立在研究者对相关资料的梳理、分析基础之上。

表1 1997—2013年国家社会科学立项课题体育学类项目统计一览表Table 1 Statistics of Sports Science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Project

2.2 词频分析

词频分析就是利用能够揭示或表达文献核心内容的关键词或主题词在某一领域文献中出现的频次高低，来确定该领域研究热点和发展方向的文献计量方法。由于课题名称是课题内容的浓缩和提炼，因此，如果某一主题词在其所在领域的文献中反复出现，则反映出该主题词所表征的研究主题是该领域关注的热点。对高频关键词的词频进行统计分析，可以将非数量表示的课题转换为数量资料进行分析。某个主题词出现得越频繁，表明在体育学科中对其关注度越高，更直观地看到体育领域内的热点和发展趋势。

2.3 数理统计

本研究采用Excel 2007对《立项体育课题》主题词进行统计，通过运用Excel电子表格对主题情况进行数据统计，即将套录的主题词记录逐条导入Excel电子表格，由于每条记录均包含有多个主题内容，遂运用Excel自动分裂功能将每条记录内容分成若干列，并将此若干列合为一列，再对所有主题词进行计数分析（分类汇总）。

2.3.1 筛选主题词

为了避免因词频统计中存在泛义的或命名不规范的关键词而影响分析结果，本研究对同义词和近义词进行了统一处理，删除了一些无关的主题词，《立项体育课题》中有些课题名称无法确认主题或与本课题无关均不列入。

2.3.2 确定高频词

研究者将提取到的有效主题词，用Excel电子表格，将同类主题词集中并进行词频排序。由于主题词较多，且不少主题词出现频次较低，不能代表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为此将出现频次高于30次以上的关键词定为高频关键词。由此本研究共获得33个主题词，12个高频关键主题词（表2）。此外，在《立项体育课题》中还检索出涉及“改革与发展”的主题词共计113个。

表2 本研究国家社会科学立项课题体育学类项目高频主题词一览表Table 2 High－Frequency Subject Headings of Sports Science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Project（n＝873）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透过《立项体育课题》可以发现，凸显主体的人文体育研究、一以贯之的全民健身研究、奥运争光的竞技体育研究、导入市场的体育产业研究和析取西方的体育改革研究已成为当代中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的热点问题。

3.1 人文体育研究持续深入

研究者在对收录的体育学术论文统计时发现，输入“人文”、“文化”全文检索分别获得1 941和12 260篇检索结果①在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输入“人文”一词，全文检索共获得1 941个检索结果，输入“人文奥运”一词，全文检索共获得415个检索结果。输入“文化”获得12 260个检索结果。对所选取论文的说明如下：1）全文数据库的出版单位是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电子杂志社。收录年限是1994年至今约7 900种综合期刊与专业特色期刊的全文，并对其中部分重点刊物进行回溯（部分刊物回溯至1979年，部分刊物回溯至创刊）。2）选择时间期限：1979年1月1日至2013年12月31日该数据库所收录的文章；上网搜索的截止时间是2014年5月10日。如在搜索时以“文化”为检索词，以“题名”为检索项检索，匹配要求为“精确”，搜索范围为“全部期刊”，查询范围为“体育”。以这一方法尽可能搜索到主题与文化相关的所有文章。3）凡发表在体育学学术期刊和综合性刊物上的相关性文章均收入统计样本，而发表在非体育学类或非综合类刊物上的文章，则被排除（需要指出的是，发表在综合刊物上的理性选择文章，肯定有一定数量的文章是由体育学者写作的，但研究者无法辨析，只好按照分类标准收录）。4）由于国内学术规范尚未健全，还存在一定数量的一稿多发的现象，无法甄别，加上本研究没有考察已正式出版体育学类的学术著作，而集中分析已发表的学术论文，因此，在得出相关结论时，当保持必要的警醒。，在《立项体育课题》中，输入“文化”一词获得126个检索结果。从这一局部的、简单的数据足以看出，体育学界对“人文体育”这一话题的研究持续深入，说明人文体育的兴起已成为当代中国体育颇为引人注目的亮点。当下人文体育研究是对“体育是什么”的重新思考。

3.1.1 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角度认识体育

什么是人文体育？人文体育的理论基础是什么？这些都是人们一直思考的问题。有学者认为，“‘人文奥运’，如果从字面上来理解的话，理所当然地可以理解为‘人文的奥运’。人文体育是奥林匹克运动和奥林匹克精神本有的内涵［17］。”人文体育的涌动，直接源自于人的地位的提升，人文与体育之间所建立起来的联系基础是人，它以“人”为目的，以”文“为手段，实现人文关怀的体育。人文体育“其核心就是主动表现体育对人类生存意义及价值的终极关切，回到以人为本的体育世界［31］。”“人文主义一词可以用来指一种建立在人类高贵品性基础上的伦理，并转用于研究和行动［15］。”“它的本质就是一种自由的精神、自觉的精神、超越的精神［25］。”

把以人为本作为促进体育发展的核心，就是要强调在一切发展进程中，人必须使“自己成为衡量一切生活关系的尺度，按照自己的本质去估价这些关系，真正依据人的方式，根据自己本性的需要来安排世界［27］。”以获得生存发展价值和方向上的确定性、满足感，从而使人生境界不断得到提升，在关注人和尊重人的前提下建设人本身。人文体育也是对体育异化的矫正与批判。现代工业革命和科学主义的兴盛极大地促进了体育发展，也导致了体育中人文精神的失落，尤其是科学主义对体育的冲击，以及由此而导致的人文困境和社会危机。马尔库塞尖锐地指出：“现代科学只关心那些可以衡量的东西以及它在技术上的应用，而不再去问这些事物的人文意义，只问如何运用技术手段去工作，而不去关心技术本身的目的［32］。”人文体育就是不要让“物”遮蔽了人本身的存在及其真实意义，因而，它拒斥“以物为本”、“以金牌为本”、“以钱为本”等发展倾向。人文体育强调，在体育活动中的人，需要尊重科学，但不能陷于科学主义；需要理性，但不能为理性主义所支配。强调体育的“科学性”是必要，但当体育走向“唯科学”的时候，应强调体育学更接近于人文学科，是有现实意义的。因为科学是一种工具，一种手段，是人为的，也是为人的。科学与人文对于体育而言好比一个人的两条腿，缺了任何一条腿就是一个跛足的体育。有学者指出：“没有自然科学和技术，不认识自然界的规律，人就是自然界的奴隶，没有人文社会科学，不认识人自己和人的世界，人就是自己的奴隶［19］。”我们需要实现体育的科学价值，更需要实现体育的人文价值，人必须不断超越“物”的世界，通过这种超越不断返回自己本身，让体育闪耀着人文的光辉。

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如“北京奥运的人文价值”（129），“体 育 的 人 文 价 值 观 与 审 美 理 想 ”（598），“北 京2008年奥运会‘人文奥运’内涵与实践研究”（723）等都彰显出人们对人文体育的关注以及如何将北京奥运会办成歌颂人、为人的身心和谐发展服务的奥运的期盼。也就是说，凸显主体的人文体育是赋予人以精神的体育，是维护和发展人的自由的体育，是使人更像人的体育。正如有学者指出：“体育是人们通过自身运动来增强体质的一种生物运动过程，但体育不仅是一个纯生物过程，也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22］。”人文体育关注的不仅仅是因果规律，不是物性，而是价值、精神、人性，追求的是一种文化趣味、生活趣味、人生趣味。

3.1.2 从关注不同人群的需求认识体育

人文体育以人的主体性为根本，把满足不同阶层群体对体育的需要作为发展体育事业的根本。具体体现在，发展竞技体育的同时，大力推进全民健身事业，并呈现出从精英到大众，从城镇到农村的趋势。1995年《全民健身计划纲要》指出：“全民健身计划以全国人民为实施对象，以青少年和儿童为重点。机关和企业、事业单位、社区体育、农民、军人、少数民族、妇女、老年人、残疾人以及知识分子等［7］。”关注弱势群体对体育的需求是人文体育的一个显著特征。所谓弱势群体，即“特定的个人与人群，与特定社会或特定历史发展阶段的运行方式密切关联且处于社会分层结构中最低层的一个特殊群体［23］。”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体育作为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诉求，作为人民群众应该享有的合法权益，如何满足社会弱势群体中的体育需要已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在《立项体育课题》中，针对农牧民、妇女儿童、老年人、残疾人等不同人群研究的课题达到35个，占《立项体育课题》研究对象的36.10%（图1，图2）。这种对弱势群体体育问题的关注，充分表现了对公民的人性关怀、人文关怀和人权关怀。对于促进我国体育的全面发展，推动小康社会建设以及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都具有积极意义。

图1 本研究国家社会科学体育学类立项课题研究对象的构成示意图Figure 1.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Object of the Study of Sports Science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Project（n＝97）

图2 本研究国家社会科学体育学类立项课题研究对象群体的构成示意图Figure 2.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Object Group of the Study of Sports Science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Project（n＝235）

3.1.3 从加强文化建设的角度认识体育

体育作为一种文化，它有不同层面的价值，体育精神作为体育价值的最集中体现，反映了体育主体的价值需求、价值取向和价值标准。从文化的角度来审视体育，其主要目的在于凸显体育事业在文化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随着中国社会转型速度加快，体育发展中也面临一些深层次的文化、精神层面的问题，亟待人们加以澄清。

从《立项体育课题》中看出，对于体育文化的思考已成为人文体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我国西部高校校园体育文化与和谐校园构建间的互动关系研究”（689），“大国体育道德责任研究”（143），“百年来我国体育思想影响体育教育发展的核心价值观及社会生态研究”（662），“规则视域中的竞技体育伦理体系构建研究”（5）等相关研究课题达33项。它昭示人们应将人文精神贯穿于整个体育过程，人文体育是一种以人为主体的关心人、尊重人、完善人、激励人的体育，人文体育必须以人的价值为目标，倡导人热爱生命、完善自我并具有崇高生命价值者的精神，弘扬更快、更高、更强的体育精神。

3.1.4 从弘扬传统文化的角度认识体育

人文体育作为一种自觉的体育意识，是建立在一定的民族心理基础上的。它既植根于人性，体现出人的本质的精神倾向，同时，它又深深植根于本民族的土壤。它是一个民族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独特、稳固、持久而强烈的民族意识和品质。对外开放使我们面临更多的机遇，也使我们的民族文化、传统价值观面临严峻的挑战。不同地域之间的族群加速流动，不同民族的文化也日益交融，它们的文化受到了较大的冲击和影响。在此背景下，挖掘、研究和弘扬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文化，就显得非常迫切和重要。因此，重视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就要重视其落脚点或承载的主体——民族。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如何搞好体育文化建设，以及在发展体育文化的过程中处理好与体育文化的传承和创新的关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理论与实践问题。“体育文化活动以其非物质生产和物质生产双重意义作用于现代社会，成为与现代社会联系最为紧密的文化活动”。［20］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关于传统体育文化的保护、传承、传播等相关的立项课题达32个，如“城市体育文化建设中的传承与创新研究”（10），“中国百年大学体育文化传承与发展研究”（34），“青海藏区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传承与和谐社会建设研究”（186）等。这一现象恰恰说明了人们对其文化特性和文化理念，对民族传统体育保护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紧迫感。反映出当代体育随着现代文明步伐的加快和经济全球化、一体化进程的不断推进，体育与优秀传统文化如何有机结合显得更加重要和迫切。

3.2 全民健身研究继续升温

向往健康是人类一直以来所追寻的目标。体育锻炼是全面提高人体适应能力的有效手段，体育对促进人的体质发展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早在1908年，我国著名体育家徐一冰在接办我国最早的体育专门学校——中国体操学校时，就明确把“增强中华民族体质，洗涮‘东亚病夫’耻辱”作为校训。在20世纪30年代，我国体育教育家董守义也指出：“一个民族的盛衰，完全是以整个民族的健康道德为依据，近代体育运动的原理，直接是发展我们的身心，间接陶冶我们的种种美德，所以要有健全的民族，就先须要有健全的体魄与精神［2］。”1949年以后，党和政府十分重视体育事业和国民体质。在20世纪50年代，毛泽东就提出“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体育事业发展方针。

进入21世纪，随着信息技术的网络化、经济发展的全球化、文化价值取向的多元化，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都发生改变，人们对健康的需求越来越迫切。1995年6月，国务院颁布了《全民健身计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时隔15年，2009年8月，国务院第77次常务会议通过《全民健身条例》（以下简称《条例》），2011年2月，国务院再次印发了《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年）》（以下简称《计划》）。《计划》指出：“全民健身关系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生活幸福，是综合国力和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8］。”强调2015年全民健身计划的总体目标是：“城乡居民体育健身意识进一步增强，参加体育锻炼人数显著增加，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体育健身设施更加完善，形成覆盖城乡的全民健身服务体系［8］。”2014年10月，国务院在“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中首次提出“将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29］。

从《纲要》到《条例》、《计划》再到《意见》充分体现党和政府对全民健身的高度重视，也表明全民健身不仅仅作为一种理念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同，更成为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的体育需求，提高中华民族身体素质和健康水平的必然要求。在历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体育学项目课题指南（以下简称《课题指南》）中，都特别关注全民健身和群众性体育研究，如全民健身与人口素质研究，全民健身的区域特点，全民健身服务体系等。此时，“健康”作为当下中国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话题，越来越得到政府和民众的关注。

3.2.1 在指导思想上突出“人本性”

体育应该是直面人的生命，关注人的生命，为了人们生命质量的提升和生命价值的创造而进行的活动，是一项最能体现人的生命关怀的事业，存在的价值和根本动力是促进人的发展。因此，唤醒人的主体意识，使人成为真正的主体是当前体育改革的主要方向。人本体育理念是相对于科学体育中“以物为本”而言的。突出人的主体地位，强调人的“主体”是它的应有之义。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使人民基本文化权益得到更好保障，使社会文化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使人民精神风貌更加昂扬向上”，“让人民共享文化发展成果”，“努力形成全体人民各尽其能、各得其所而又和谐相处的局面”，“谱写人民美好生活新篇章”［11］。在这里，人的物质需要、政治参与需要、文化精神需要、健康需要等都得到了全面的反映，这是一种面向人的一切合理需要和人民美好生活的真正的人文关怀。《全民健身计划纲要》牢牢围绕“以人为本”这一主题，将尊重人、尊重人的生命作为最高的价值，倡导关注生命、珍爱生命、提升生命和发展生命。这一理念的贯彻要求实现主体的全民性，最终将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使体育更具生命活力。

3.2.2 在体育功能上反映“全面性”

全民健身战略思想是党和国家关于社会主义新时期体育业发展的重要战略思想之一，是在深刻认识现代体育的本质、特征、功能、价值、目的的基础上而提出的。胡锦涛在北京奥运会、残奥会总结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要坚持以增强人民体质、提高全民族身体素质和生活质量为目标，高度重视并充分发挥体育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实现竞技体育和群众体育协调发展，进一步推动我国由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迈进［10］。”《全民健身计划纲要》与《奥运争光计划》颁布以来，如何促进“两个计划”相互协调发展已成为理论界探索的重点。由于群众体育能为竞技体育的发展提供良好的社会人文环境，而竞技体育是群众体育发展的关键。作为一个整体的体育事业，如果群众体育脱离了竞技体育，就会失去“翅膀”；如果竞技体育脱离了群众体育，就会失去“支柱”。可以说两者的关系是相互依靠，相互渗透的。

体育功能的“全面性”强调体育工作要和整个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以及社会各个方面发展相协调一致，竞技体育和群众体育的协调发展，人的全面发展、人与社会和谐统一。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与全民健身体系有机结合，体现出对体育的全方位的深度思考。《立项体育课题》中如“建设体育强国促进群众体育与竞技体育全面发展研究”（119），“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我国群众体育政策调整研究”（593）等相关的研究达到17项。由此表明，如何把“竞技体育”与“群众体育”有机结合，在关注精英群体的同时，关注大众群体对体育的需求，已成为人们的普遍共识。

3.2.3 在健康观念上显现“整体性”

“身”与“心”的和谐是“和谐人”的根本标志。身心失衡是人自我迷失的重要根源。因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组织及功能上与其他任何一个细胞都有关联。同样，所有的思想、信仰、恐惧和梦想在心灵组织与功能上也密切地联系在一起。”［14］从主体角度来看，和谐社会的建构，要求每个人首先能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和谐人”。1948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对健康所下的定义是“健康是身体心理和社会适应的完好状况，而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和虚弱。”［33］全民健身从系统整体性的思维来认识健康及健康问题，营造最大限度地提高躯体、精神和心灵的健康为特征的生活方式。此时，身体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物质性肉体，而是肉与灵、感性与理性、主观与客观、意识与无意识等的统一体。这种整体健康观提倡“生理”、“心理”、“社会适应”以及“道德”等诸多因素和谐发展。重视在充分尊重和满足人的个性基础上实现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它使人们对体育的认识和对人健康的认识更趋于全面、准确。

3.2.4 在实施路径上体现“服务性”

公共服务是用以解决公共问题，维护社会经济秩序的主要手段，也是一种资源配置，其基本目的是解决每一独立的市场主体所不能单独解决的许多公共问题。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的完善，不仅能为国民提供良好的健身服务条件，也是群众体育发展的基本要求。因此，推进体育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对于落实全民健身计划具有重要作用。关于体育公共服务的研究在《立项体育课题》中达107项，图3主要涵盖体育公共服务均等化、政府职能转变、公共体育服务方式、公共体育运行机制、公共体育服务体制机制改革创新、公共体育服务内容体系、公共体育服务建设标准、公共体育场地设施的规划、建筑、管理、使用等内容。研究的目的在于建立多元化体育服务体系，合理划分政府在公共服务领域的职责，明确责任，并建立政府与社会分担机制，把属于市场调节的职能切实交给市场等一系列主张。

图3 本研究国家社会科学体育学类立项研究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的研究构成示意图Figure 3.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Public Service System in the Study of Sports Science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Project（n＝107）

3.2.5 在组织形式上体现“社会性”

“人只有在相互作用之下，才能使自己的情感和思想焕然一新，才能开阔自己的胸怀，才能发挥自己的才智。”［21］广泛动员社会力量参与体育公共服务是推进全民健身的有效措施。各级各类社会体育组织网络就像人体血管一样，是体育社会化必不可少的社会基础条件，是全社会发展体育事业的依托，对推动群众性体育活动有着重要作用。全民健身把公共参与作为主要目标，关注社会体育组织的培育和社会化体育组织网络体系建设，关注社会发展与公民体育参与，关注城市社区体育“自治”与社会发展关系。构建由政府、企业和社会团体多元参与并共同生产和提供产品的体育公共服务组织体系，注重非盈利体育组织和体育社团的培育与发展，体育社团的运行机制、社会责任、主体地位等。这些举措极大调动了社会各个方面的积极性，推动了政府行政功能同社会自治功能互补、政府管理力量同社会调节力量互动，从而促进社会资源的有效整合。

3.3 竞技体育研究备受关注

奥林匹克运动作为一种人类文化己在世界上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奥林匹克运动会作为当今世界比赛级别最高，影响最大的体育盛会，在推进体育发展和竞技水平的提高，增进世界各国人民的友谊，传播不同民族文化，展现体育的无穷魅力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这种背景下，如何推进我国竞技体育发展水平已成为备受政府和民众关注的热点研究问题并呈现出以下特征。

3.3.1 倡导市场主导的运行机制

1949年以来，我国竞技体育一直以计划为主导，它是在当初我国经济条件相当落后的特定历史环境下所提出来的，这种体制对在较短时间内集全国之力，加快竞技体育发展有积极作用。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人们对体育认识的不断深入，对体育需求日益多元，如何完善我国竞技体育“举国体制”就成为了人们讨论的焦点问题。如“我国竞技体育发展模式的形成、演变与重构的研究”（692），“长江三角洲竞技体育资源一体化开发的模式与机制研究”（697），“体校的嬗变与我国后奥运时代竞技体育的战略发展研究”（527），“‘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迈进’中我国竞技体育战略走向研究”（477），“完善我国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的‘体教结合’模式研究”（369），“中国特色体育体制与中国竞技体育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371）等课题主要从体制、模式、机制等方法探讨转变竞技体育发展方式。呈现出从计划主导机制到市场与计划并存的二元机制，再到推行在市场主导下发展竞技体育的趋势。

3.3.2 推进竞技体育社会化

竞技体育社会化是由于经济发展、科学技术现代化和精神文明建设等原因形成的，体育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必然与社会发展相适应，为社会生活所必需。建立市场主导的竞技体育目标，理应让竞技体育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单一走向多元，从体育内部走向体育外部。1993年，原国家体委在《关于深化体育改革的意见》中提出：“改革的总目标是，改变原来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单纯依赖国家和主要依靠行政手段办体育的高度集中的体育体制，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符合现代体育运动规律，国家调控，依托社会，有自我发展活力的体育体制和良性循环的运行机制，形成国家办与社会办相结合、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格局。力争在21世纪末初步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体育新体制。”［6］竞技体育社会化不仅意味着社会出资，更应该参与管理，真正使竞技体育成为全社会的事业，这样才能调动起全社会的积极性，主要体现在由个人投资和企业赞助为主，政府扶持为辅，实现竞技体育商业化，扩大经费来源，实现以体养体的目标。竞技体育在社会化中如何通过形式多样的方式（如运动员转会、门票、出卖比赛转播权、体育彩票、广告等）来开拓竞赛市场，开发体育无形资产已成为当代竞技体育发展的主要趋势。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的我国体育彩票社会责任问题研究”（533），“我国体育赛事电视转播权的开发、利用与法律保护研究”（41），“我国优势体育项目电视国际公用信号产品构成和推广研究”（196），“我国竞赛表演市场进一步发展的对策研究”（807）等。研究不仅折射出当代竞技体育的发展特点，而且为促进竞技体育社会化提供了理论准备（图4）。

图4 本研究国家社会科学体育学类立项课题研究竞技体育商业化的构成示意图Figure 4.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Commercialization of Competitive Sports in the Study of Sports Science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Project（n＝39）

3.3.3 关注竞技体育职业化

纵观世界竞技体制主要有3种基本的模式，即业余体育、职业体育和专业体育。竞技体育的职业化进程是竞技体育的发展需要，是现代竞技体育发展的最高形式。所谓职业体育是指，“运动者是以体育为谋生方式，以市场经济为前提进行运作的竞技体育体制”［24］，而“传统的专业竞技体育体制的相对封闭和独立的管理模式所形成的行政区域的行政区划为单位，使其成为权力高度集中，利益主体单一，缺乏自我调节机制和活力的层层分隔的封闭体。”［24］因而，很难适应现代体育发展的需要。从某种意义上说，职业化的推行使现代竞技体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如“职业体育法律制度的域外比较与本土构建研究”（67），“对我国足球职业俱乐部市场化进程中法治建设的研究”（760），“我国职业体育法律制度研究”（63）等，研究取向体现出竞技体育运动如何在适应社会化、市场化、职业化的进程中实现体制创新的一种愿景。

3.3.4 加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建设

随着2008年北京奥运会成功举办，以及《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时期体育工作的意见》的颁发，我国竞技体育业已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从总体上来看，我国现有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培养体制中也存在一系列问题，各种矛盾日渐凸显。运动员是竞技体育的主体，是我国体育事业发展不可或缺的特殊人才，是推动我国体育事业发展的重要的人才资源。要使我国竞技体育在2008年之后得到持续发展，就必须探索新时期具有中国特色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成功之路，不失时机地推进新时期我国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战略转变。

2008年10月，国务委员刘延东在国家体育总局、中国奥委会2008年北京奥运会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希望各级体育部门、各单位领导以对体育事业高度负责、对运动员高度负责的精神，不断增强对做好运动员文化教育和运动员保障工作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扎扎实实地做好运动员文化教育和运动员保障工作，为促进运动员全面发展和我国竞技体育可持续发展，推动我国由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迈进做出积极贡献。”［30］2010年3月30日，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体育总局等部门《关于进一步加强运动员文化教育和运动员保障工作指导意见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通知》明确指出：“基础教育阶段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应按照体育总局制定的全国青少年教学训练大纲进行科学系统的训练。体育行政部门要根据不同运动项目和不同年龄阶段运动员训练规律，合理把握运动员从事专业化训练的年龄，切实保证文化学习时间。不断改革和完善青少年的竞赛体系［3］。”它充分体现着党和政府对运动员的深切关注和高度负责的态度。从《立项体育课题》中，如“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可持续发展和运行机制”（29），“‘校企体三结合’我国高校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模式的研究”（612），“我国竞技体育优秀运动员文化教育体制改革的研究——兼论我国竞技体育的可持续发展”（652），“‘体教结合’和运动员文化素质提升”等相关研究达到32项，可以看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已成为推进我国竞技体育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考量，体现出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全方位关注。

3.4 体育产业研究不断拓展

我国体育产业发端于改革开放之初。世界各国体育实践证明，体育产业化实践为体育事业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有效运行找到了切实可行的机制，开辟了广阔的市场需求和资金来源。体育产业化已成为越来越多国家发展体育事业普遍的运作方式，而且已成为推动本国经济发展，引导社会消费，调整产业结构的重要手段。我国体育产业虽然起步较晚，体育产业的整体规模和其他产业相比较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当代体育产业发展很快，发展规模也不断扩大，领域不断拓展，体育产业已经构成了一个独具特色的产业门类，并在理论与实践上取得了丰硕成果。在1999年《课题指南》中“体育产业化的理论与实践研究”就列入其中。在《立项体育课题》中有关体育产业方向的研究课题达67个。可见，体育产业已成为当代中国体育事业改革和发展的新潮流。

3.4.1 研究领域不断扩大

1992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了《关于加快发展第三产业的决定》，为响应中央决定，1993年5月，全国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会议正式出台了《关于培育体育市场、加快体育产业化进程的意见》。时隔2年，1995年6月，国家体委又制定了《体育产业发展纲要（1995—2010年）》，指出：“体育产业发展的目标是用十五年左右的时间逐步建立成适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符合现代体育运动规律，门类齐全，结构合理，规范发展的体育产业体系［5］。”这些举措在培育产业主体、提升供给能力、优化产业结构、完善产业体系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随着体育产业不断发展，为促进体育产业研究，政府注重了对体育产业研究的宏观指导，在历年《课题指南》中提出了明确的指导意见，如“体育产业化的理论与实践研究（1999—2002年）”、“体育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地位作用研究（2002年）”、“体育产业政策研究（2004年）”、“职业体育与体育产业发展研究（2004年）”、“体育成本与效益研究（2005年）”、“体育产业和体育市场研究（2006—2007年）”、“体育资源的合理配置与社会公平研究（2008年）”、“加快体育产业发展问题研究（2008年）”、“体育品牌和体育市场开发研究（2008年）”、“体育产业竞争力与市场体系建设研究（2010年）”、“体育产业结构优化研究（2010年）”、“体育事业与体育产业协调发展研究（2012年）”、“体育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研究（2013年）”等。这种导向推动着体育产业研究领域不断扩大，并呈现出多学科、多领域研究的态势。

3.4.2 研究内容呈现多元

运用市场经济的基本法则来开拓和培育体育市场。随着《全民健身计划纲要》和《体育产业发展纲要》的颁布，我国体育市场迅速发展并已初步形成多种投资主体并存的局面，2000年，国家体育总局发布了《2001—2010年体育改革与发展纲要》，提出了10年来的体育产业发展目标、基本战略以及体育产业发展规划和相应的政策法规。“体育行政部门精力集中于体育产业战略规划的制定、政策法规体系的建设、体育产业信息的提供、政策协调，并通过制定和完善体育产业政策，对体育产业实施宏观管理，指导和协调体育产业的生产和经营活动，保证体育产业快速、健康、协调发展。为社会创造公平的法制环境和政策环境，使体育行政部门成为服务型政府。”［4］在《立项体育课题》中与体育产业相关的“体育彩票管理”、“健康娱乐”、“竞赛表演”、“体育赛事”、“体育设施”、“体育旅游”、“体育休闲”等相关内容增多，一方面折射出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的良好态势；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人们对逐步拓展社会融资渠道，开发体育的经济功能，形成多形式、多元化的体育投资格局的期盼。

3.4.3 研究视角更加开阔

体育产业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是一个复杂的存在，既受国际环境、政治环境、文化环境、市场环境、消费环境的影响，又需要在多学科的纵横交错之中寻找其理论依据。因此，当今体育产业研究已由以往的运用单一学科研究，向多元并存的状态转变，形成了一个跨学科的研究形态。如“武术元素融入文化创意产业研究”（52），“我国体育产业人力资源培养模式与知识结构体系研究”（682），“中国休闲体育产业发展的生态价值网研究”（591），“我国体育产业价值链管理理论与实证研究”（773），“中国体育产业化经营理论与对策研究”（758），“中国体育产业组织理论与实践研究”（747）等都是从社会资本的视角、社会文化学的视角、经济学的视角、管理学的视角以及心理学的视角来探讨体育产业问题。“体育跨学科研究是以多学科理论和方法为背景，立足于体育问题，综合地、系统地、多维地、联系地运用交叉学科的研究工具、观点、原则、方法、范式等来探索体育现象而形成的自身独特的研究方法，具有合作性、整体性、开放性、包容性的特点。”［16］可以预见，在体育产业研究领域，借鉴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和研究范式开展体育研究，将成为未来体育产业研究中相当有效和重要的方法和趋势。

3.4.4 产业政策高度关注

产业化就是要以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为导向、以促进体育事业向信息产业迈进为目的，通过总体布局、重点突破、通过理顺投资者、经办者和受益者之间的经济关系，构建适合体育发展的内在投入与产出机制，推进体育产业发展，必须依靠相应的政策做保障。体育产业政策是政府发展和管理全社会体育事业的重要手段，是国家在社会发展领域里宏观经济政策的组成部分。如何借鉴国外的经验，调整我国体育产业的财政政策，加大对基层政府和农村体育事业发展的支持力度，注重区域体育、城乡体育共同发展是从事体育产业研究的学者和体育工作者普遍关注的问题。2007年3月，《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服务业的若干意见》提出：“要大力发展体育和休闲娱乐等服务业，优化服务消费结构……加快事业单位改革，将营利性事业单位改制为企业，并尽快建立现代企业制度。”［28］从国家出台的专门针对体育产业发展的政策以及历年的《课题指南》来看，主要针对产业化和法制化问题作了具体的相关研究，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1）研究体育产业政策与其他经济政策的关系；2）研究体育产业发展方向；3）研究专门的针对体育产业或其他产业部门的政策。

3.5 体育改革研究贯穿始终

改革和发展是当代中国社会的历史潮流和历史必然，也是推动我国各项事业发展的巨大动力。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正式确立改革开放的战略转型开始，特别是到新时期，体育发展改革的探索，取得了突出成果。35年来，我国体育事业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得益于当代中国社会的多层次、全方位的改革和对外开放，也得益于体育部门本身不断地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从《立项体育课题》来看，在已经立项的873项国家社科基金体育学课题中，输入“改革与发展”词频便获得113个检索结果，主要包括改革与创新、发展策略、可持续发展、发展模式、发展方式、发展对策关键词，它足以看出，改革开放已成为贯穿中国体育发展的主题和最鲜明的特色，同时，也折射出体育改革研究的主要导向（图5）。

图5 本研究国家社会科学体育学类立项课题研究改革与发展的构成示意图Figure 5.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in the Study of Sports Science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Project（n＝113）

3.5.1 强化体制改革导向

体育管理体制和机制改革成为当代中国体育改革的关键。我国现行体育管理体制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及经济、科技大发展的要求，还存在诸多不相适应之处。体育各部门整体运行效率不高，社会公益领域服务意识淡薄，这些问题严重制约了体育事业的良性发展。因此，如何有效解决行政体制内、外各种问题，以加快行政体制改革，是深化体育改革的一个重要问题，也是关系到中国体育改革能否顺利进行的一个关键性问题。1993年的全国体委主任会议制定下达了国家体委《关于深化体育改革的意见》确立了20世纪90年代体育体制改革的基本思路，“实现由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体育体制向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体育体制转变，逐步建立符合现代体育运动发展规律、国家调控、依托社会、自我发展、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体育体制和良性循环的运行机制。”［1］该文件较好地回答了体育管理部门能做什么和不能作什么，以及如何最好地做这些事情等一系列问题。在《立项体育课题》中，主要针对竞赛管理体制、群众管理体制、体育市场的政府管理体制、信息服务业管理体制、俱乐部管理体制展开研究，反映出人们对促进我国体育发展管理体制改革的迫切愿望。

3.5.2 推崇市场化导向

针对“政府职能过多，负担过重”的问题，为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在体育改革中，重新确立政府、社会、市场三者各自的职能和相互关系。围绕建立“小政府，大社会”，削减、调整、优化体育管理职能，努力消除体制机制性障碍，加强部门与地方之间的统筹协调，切实提高整合各种社会资源，充分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充分发挥市场在体育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进行了大胆改革尝试，这种体育全面改革的思想主要体现在“六化”和“六转变”。“六化”，即“体育为人服务，应该实现生活化、普遍化、社会化、科学化、产业化和法制化。”［12］“六转变”，即体育费用从集体“福利型”转向个人“消费型”，体育事业从“人治”转向“法治”，人的体育费用从“福利型”转向“消费型”，体育赛事从“一家办”转向“大家办”，体育组织从“行政型”转向“社会型”的转变，体育发展从“经验型”转向“科学型”。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如“转型期我国竞技体育市场化与行政干预若干问题的研究”（743），“关于我国体育赛事市场化运作的过渡性特征与对策研究”（729），“后奥运时期大型体育场馆市场化运营研究”（538）等课题主要围绕如何激发活力，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加快形成有效竞争的市场格局，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展开积极的探索。

3.5.3 坚持可持续发展导向

可持续稳步发展成为实现中国体育崛起的有力导向。我国体育发展战略的研究是从1983年开始的，这些研究主要通过一系列的体育发展研讨会进行推进。1984年8月，在北京工人体育场第一次召开了“全国体育发展战略、体育改革会议”，交流了关于体育可持续稳步发展战略和体育改造的一些初步调研成果，并座谈了《2000年的中国体育》，研究了当时体育改革的总体方向、原则、方针、步骤，并酝酿了我国体育改革的总体方案。20世纪90年代后，体育改革明确提出了“三个协调发展”的可持续发展战略思路，即体育与经济的协调发展，体育与教育、文化事业等的协调发展，群众体育、学校体育、竞技体育的协调发展，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局部利益和全局利益有机结合起来，走一条坚持“进中求稳、稳中求快、快中求健”的发展道路。这种可持续发展战略“既考虑了当前发展的需要，又要考虑未来发展的需要，不能以牺牲后代人的利益为代价来满足当代人的利益”［26］。体育可持续发展不仅是顺应历史潮流的要求，而且是自身发展需求的必然选择。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如“中国特色体育体制与中国竞技体育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370），“2010年中国社会体育发展战略研究”（813）等课题围绕世纪之交体育改革与发展中面临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开展研究，体现出体育可持续发展的研究。

3.5.4 注重改革创新导向

创新是科学研究的生命力所在，也是伴随着整个改革全过程的一种必然现象。体育改革的过程，实质上也是一个不断创新的过程，创新是我国体育事业发展的必然要求和必然条件，特别在转型期的中国体育改革的不断深化更加依赖创新。“创新”也是历年申报国家社科基金的明确要求。2002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课题指南就明确指出，指导思想是“与时俱进，推动理论创新，推动重大理论和实际问题研究，积极探索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规律，加强基础研究和学科建设，注重新兴边缘交叉学科和跨学科综合研究，为党和政府决策服务，为两个文明建设服务，全面发展和繁荣哲学社会科学［18］。”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创新”已逐步成为体育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在1997—2013年《课题指南》中，如赛事的改革与创新、民间体育的改革创新、体育制度创新、体育科技协同创新以及体育基本公共服务体制机制改革创新等，这些创新的研究取向已成为体育改革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并贯穿体育改革始终，推动着体育改革的深入。

3.5.5 倡导借鉴融合导向

借鉴、移植为中国体育的发展带来了生机与活力。改革需要学习借鉴国外经验，借鉴需要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纵观体育发展的历程，可以看出，每个国家的体育都不同程度汲取了他国的经验。中国体育改革需要学习和借鉴国外发达国家成功的体育发展经验，并自觉结合本国实际情况，努力探索有中国特色的体育发展之路，使我国体育发生重大的转变。同时，借鉴、移植又是一把双刃剑，世界教育改革的实践证明，“盲目的引进国外经验，简单地照搬国外教育成功的某个方面，不认真研究自己的国情，不综合地分析、消化国外的经验，是行不通的［13］。”随着西方体育的大量引入，如何结合本国的具体实际，在借鉴中走向融合，也是摆在每一个体育工作者面前的重要课题。在《立项体育课题》中，如“中、日大众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机制比较研究”（375），“英、法、德体育文化对世界竞技体育影响力的启示研究”（159），“近、现代中、西方体育文化的冲突与融合及未来发展”（825），“借鉴与超越：中、日、韩三国职业足球运动的比较研究”（713）等，这些研究对推动我国体育事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借鉴价值，有助于在借鉴国外经验的同时，构建和完善适合本国国情的体育发展方式，在体育改革中，既注重国际化，又注重本土化和民族化。

4 结论

1.近年来，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在理论形态上已经从零散的介绍、模仿进入到系统探索、创新的时期。呈现出多元的格局，多种多样的体育学术观点不断产生，相互交织。这种多元性，既是驱动当代中国体育发展的一种思想资源，又如镜子般映照着当代中国体育发展的进程。人文体育研究的持续深入、全民健身研究继续升温、竞技体育研究备受关注、体育产业的研究不断拓展、改革发展的研究贯穿始终，反映着近年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的整体特征，并成为当代中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的主要趋势。

2.近年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的整体受到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因素的影响。它的形成离不开对社会发展环境和趋势的把握，它的变迁代表了社会变革和体育变革的节奏。正是这一点决定了体育研究的兴起与变迁和当代中国改革开放的力度、现代化的程度、社会分化的程度以及执政者政策调整的限度紧密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影响我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的发展，有3个重要的影响因素：1）来自社会发展的需求和经济市场的力量；2）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受西方学术和国际社会的影响；3）政府的重视和引导。

3.《立项体育课题》代表了一种价值判断，是人们思想观念上的客观呈现和大众体育意识的汇聚，它能从一个侧面宏观地反映出在特定时期内人们的主观价值倾向。在当下我国社会生活中，人的主体地位的提升，社会不断进步，经济上改革与对外开放，多元共生的文化哲学趋向是近年来体育人文社会学整体特征形成的深层背景。

4.体育改革是全方位的。因此，对体育改革的认识也应是全方位，多层次的。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发生了全方位的巨变，在此期间的中国体育也概莫能外。在这样一个改革和发展的时代，不仅要求对此前的各种制度进行改革，而且也要求努力建构各种有助益于体育发展的新机制。这个时代的性质和特征从某种程度上说，构成了中国当代体育改革发展的基本背景，也决定着中国体育发展的存在样式乃至它的发展方向。

5.当代中国体育人文社会学研究的具体研究特征表现在，更加注重与现实利益问题的结合，对社会和民生问题关注度有所提高。体现在理论内涵的丰富性、时代内容的广泛性、表达方式的多样性、演化过程的复杂性。其总体态势显示出，在价值取向上，由一元到多元；在参与主体上，由精英到多元主体共同参与；在基本属性上，由从属到自主；在传播方式上，由单一到多样；在管理理念上，由“管理”到“治理”。它展现出当代中国体育的不断进步与繁荣，也体现了人们对体育的认识得到提升，目标得到明确，重点更加突出，方法更加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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