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漂”来“漂”去

易凌启

为了进一步深入了解民营剧团创作人员的生存现状，本刊特别采访到了多位导演和演员，并以匿名的方式呈现，以呈现他们在不同剧团里的真实状态。

Q为何选择民营院团？

话剧导演：不在体制内，选择自由，创作相对自由。

话剧演员：因为自由，相比影视圈，话剧更安定，没那么现实。

戏曲演员：国家剧团人才济济，演出实践机会很少，选择民营剧团更多的是看中能有更多的舞台创作实践机会。

Q你是怎么进入民营剧团的？

话剧导演：学院毕业后做无业游民，没机会也不想进国家院团，想着自己先混着，然后被人忽悠进来，然后觉得还不错！

话剧演员：大学毕业演出时被制作人看中，毕业后就去剧团工作了。

戏曲演员：原先在区剧团工作，由于演出机会比较少，民营剧团此时正好有一部新戏需要演员，所以就离开了原先的剧团，加盟了民营剧团。

Q在剧团工作了多长时间？

话剧导演：不到一年。

话剧演员：已经七八年了，当中也曾尝试去外面发展，拍过电视剧等，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剧团，现在就安心地把戏剧当一份职业来做。

戏曲演员：三年。

Q在民营剧团中演出机会多吗？一年多少场次、多少剧目？

话剧导演：半年内导了1个戏，演出差不多20场，这个戏的计划是一年40场左右。今年立项剧目4个，除了已经演出的那个，在操作流程中的另外有2个。

话剧演员：演出挺多的，只要你想演，一直有机会。剧团不会太约束你，有时自我调节想休息一下也都可以，所以还是自由的。

戏曲演员：演出机会比较多。每年120场左右。至今已担纲4台大戏的主演。

Q你现在的工作收入能维持你生活的稳定吗？

话剧导演：房租占了一大半！！

话剧演员：演出一般主角1000元，配角500元。话剧收入可以养活我，但光养活还不行。所以我不靠演话剧来赚钱，而是开拓其他的工作，比如开淘宝店、做理财等等。毕竟，是因为喜欢而留下来演戏的。

戏曲演员：基本能维持。固定工资3500元，演出费150元、排练费30元一个日程，固定工资比国家院团（相同年龄）高，演出费较低。

Q你现在的工作状态能获得心理的安定吗？

话剧导演：只要是做戏就一直挺安定！

话剧演员：我算是剧团老员工了，在剧团待着是为了追求心灵上舒适的工作状态。

戏曲演员：民营剧团还是存在着许多不稳定因素，未来的路是否能走更远？剧团能长期生存下去吗？都会是自己比较担心的问题。

Q在民营剧团工作是否有自我提升的空间？

话剧导演：看个人吧，正如学院给的是环境，不是那些书本和老师嘴上的技艺技法。戏剧、剧场靠灵性同时需要大量的经验，机会多了，经验也就丰富了。同时，剧团会安排出国看戏，这个机会很好，不光我提升了，剧团一样！

话剧演员：今年剧团帮我评了中级职称，还有我开始做制作人，当你想做的时候单位就给你机会，这点很好。

戏曲演员：剧团曾安排过戏曲学院的授课辅导，每一次新戏排练应该算是一次提升。至于演员级别，我现在还没级别，剧团目前尚未申报。

Q在民营剧团工作创作自由度如何？

话剧导演：相对自由！因为商业和艺术可以不冲突，操作的时候只是哪个占先的问题。选择项目自由，宣传、票房做好风险评估，这个戏就可以立项了，没有国家院团的条条框框和论资排辈。但有个前提，选择的戏，尤其戏的核心价值是大众消费的价值，肯定是要赚票房的，太小众、太个性的戏不太吃得开。

话剧演员：一般都是团长安排，看角色和时间合不合适，目前剧团内是公平竞争、良性循环的状态。

戏曲演员：一般都是领导安排，创作自由度相对比较差。作为演员的理想状态是创作的绝对自由，能选择自己合适的人物、合适的唱腔因势利导。以前我们的老先生就是这样投身创作的。然而，这种演员本该具有的创作素质或创作状态似乎消失了很久。现在首先是领导安排剧本，之后作曲定腔定谱，势必给予演员的创作空间大大减少。

Q民营剧团的运营和剧目选择是否更趋于商业化？

话剧导演：商业是民营的立足根本，艺术是民营的发展急需。观众不傻，不能光用个噱头、戏名、风格、洒狗血把人家骗进来剧场！也不可能一直骗下去。长期维持剧团口碑，良性发展下去，必须商业艺术兼得！

话剧演员：这种观念太老套了！民营剧团也做好多不那么商业的戏，我比较喜欢有商业价值，又带给观众回味思考空间的戏。

戏曲演员：目前没有。

Q是否会觉得观众或戏剧圈对民营剧团的制作、剧目质量等存在偏见？

话剧导演：观众不是偏见，是正见！因为民营剧团在制作上相对不够国家院团精致，虽然环境自由，但演员资源和创作规范奇缺。单讲话剧的民营团体，近几年在逐渐成长，话剧观众的选择也在改变。

话剧演员：没有偏见。

戏曲演员：偏见或多或少还是会有的，国家剧团毕竟是各方面都会比我们专业性更强。

Q在民营剧团，创作和排练的氛围如何？

话剧导演：创作环境自由，排练氛围要看制作体和导演的要求。这个不管是民营还是国家都一样。戏是个群体行为，规章制度做不出好戏，懒散个性也做不出好戏，关键看创作者和领头的是否有建构良性排练场的能力。这个单位做不出职业守则来。

话剧演员：现在排戏状态其实和读书时差不多，大家都会认真地去分析剧本和角色。我很喜欢剧团的氛围，就像是毕业之后一直没有离开学校的感觉。

戏曲演员：剧团创作氛围欠佳，有时会显得比较散漫。投入虽多，收效一般。

Q你设想过在剧团待多久？对于未来有何计划？

话剧导演：这是双向选择，如同结婚，都不知道哪天离。未来就是多排戏。

话剧演员：可以的话，想在这个剧团待一辈子。我已经在剧团待了八年了，一是证明我适合这里，二是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多演员没有机会和平台也就转行了。可以把喜欢的事当做谋生的职业，是幸运的。

戏曲演员：由于剧团趋于老龄化，未来有很大的不确定因素，可能会再观察一段时间再作决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