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景观文化发展的张家界市民族文化现状探究

2015-03-16 07:07:00李金霞
城市地理 2015年2期
关键词:张家界土家族景观

李金霞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陕西 西安 710051)

张家界地处湖南西北部,澧水中上游,属武陵山区腹地,因旅游而建市,是中国最重要的旅游城市之一,是海外著名的旅游胜地,同时也是湘鄂西、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的发源地和中心区域,更是少数民族聚居区。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张家界全市共有33个少数民族,其中以土家族、白族、苗族为主,少数民族总人口数达到1111525人,其中土家族人口980852人,白族人口95235人,分别占全市人口的66.43%和6.45%。以聚居为主的张家界人民热情好客,生活朴素,受地域和宗教文化的影响习惯群居,建房多为一村一寨“扎堆”的形式。

景观文化本质上是一种文化,也具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景观文化指人类在营建景观的实践过程中所获得的物质、精神的生产能力和创造的物质、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的景观文化即为物质景观文化。[1]沈福煦在《中国景观文化论》一文中提出:“景观文化是一种文化,它有更多的社会文化性”[2];俞孔坚《景观:文化、生态与感知》一书中,通过系列论文从传统文化景观的角度,研究人的传统、理想生存模式与现实环境生存之间的关系[3];王泽烨《前车后辙鉴往知——对景观文化建设的思考》一文,着重强调了文化与景观的辩证关系,通过文化去推动景观这个承载者,延续文脉的发展[4]。

张家界建市以来,旅游业的发展可谓如日中天,“世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中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5A级旅游区”等旅游界冠军头衔都是对张家界旅游发展的肯定。在海内外游客对张家界的奇观异景赞叹不已的同时,也被张家界的多民族文化深深的折服。以土家族为主的张家界地区,在长期的发展中形成了独特的土家风俗民情 (哭嫁、赶年)、多样的民间艺术 (民族服饰、天文历法、围猎)、民族戏剧 (花灯、三棒鼓、傩堂戏、摆手舞、茅古斯舞、八宝铜铃舞、桑植民歌)等等民族文化。并且形成了土家风情园、绿色大地、军声画院、苦竹寨民俗村、石堰坪村等一些富有当地土家族特色的文化民俗园和村落。张家界地区的自然遗产和当地的民族文化之间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民族文化本身就是风景资源的一种,两者之间是包含与被包含、交叉重叠的关系,但是在其共同发展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各自的矛盾和问题。

1.服饰上民族文化元素的混淆

行走在张家界景区,各式各样的民族服饰拍照留影成为吸引游客的商业途径之一,但同一款式类型,红裙广袖、白裤青衣、银饰耳环等等类似的服装均被说成苗族、土家族、白族服饰,这不禁让游人赶到惊奇又好笑,作为当地人居然不知道他们的民族服饰到底是什么样。而且在商业利益的驱使下,各种便宜、粗制滥造的“民族服饰”广泛的在市场上流传。不可否认,全国都存在着这样的做法,但是这种做法是否是良性的发展还需要我们自己去考察和辨别。对于张家界来说,在自然遗产的背景下以及旅游产业的推动下发扬民族文化,例如民族服饰的广泛流传,这是对当地景观文化元素的保护和利用,但如上做法却是在根本上否定了其意义和存在的根本目的。

关于苗族服饰,“苗人衣服俱皂黑布为之,上下如一,其衣带用红者为红苗,缠脚并用黑布者为黑苗,缠脚用青布、白布者为青苗、白苗,衣折绣花及缠脚亦用之者,为花苗。各考志统谓之红苗,而查近日文案则多曰黑苗,良以苗衣深黑,处处皆然。”[5]而土家族服饰则“土人……妇女则短裙短衣,喜用斑斓,跌足椎髻,以布勒额,耳项手足,环圈蝉联。” 《永顺县志》记载:“土司服饰不分男女,皆一式头裹刺花巾帕。衣裙尽绣花边。每逢岁时节气,各官社巴下乡,俱令民间妇女歌舞。”[6]清朝实行改土归流时,清政府对土家族男女服饰制定了所谓的禁革“陋习”条款,要求“服饰宜分男女”。至此,土家族男女服饰发生重大变化,女多穿满襟,男穿对襟,包头巾,均穿扭挡裤,但男女样式有别。

2.民族戏剧文化的人才断层

土家族地区是人类早期的重要活动地区,先秦以前是蜀文化、巴文化、楚文化交相辉映的地区,文化积淀十分深厚。在旅游产业带动下,张家界地区民族戏剧得到了很大力度的发展,每逢节日都会有民间的各类活动,如正月十五元宵节,白天会有一系列的民俗活动:花灯、三棒鼓、龙灯等等;“六月初五”端午节的赛龙舟不仅是对屈原的祭奠,也是对当地民族团结一致发扬民族文化的传承;“六月六”的泼水节,有泼掉倒霉、不利情绪的意思……但是在张家界地区,民族文化的传承主要靠口口相传加之土家族语言并没有文字的记录,有些高龄的民间文化传人往往是一种艺术形式的唯一传承人,经常出现“人亡艺绝”的状况;而青少年对民族文化的疏离,钟爱和献身民族民间艺术的人越来越少,后继乏人。这样的表现在每年的“闹元宵”节庆活动表现的尤为突出:表演“花灯”的,要么是一群不足一米高的小朋友,连词都不会唱更不懂其意;要么是一群高领老人相互搀扶的表演,虽然已经力不从心但是热情却让人感动。这样的文化艺术人才的断层是当地民族文化缺失的一种表现。虽然政府倡导民族文化从小抓起、民族文化从教育抓,但是因为传承的方式、传承的地域、传承人自身知识结构的限制等,只能是片段的、破碎的传承,民族民间文化的整体传承和延续非常困难。

3.旅游发展与民族文化的融合不够

在旅游发展方面,张家界主要是基于当地的景观文化和自然环境建立的。但是目前张家界对民族文化的利用与当地自然景观、旅游发展的的融合不是很密切,原生态的文化产品存在的问题主要是商业化和过度包装化,缺失了原本的民族特色和文化韵味,特别是这几年旅游演艺项目的大量涌现,使这一问题更加突出。

张家界的旅游演艺项目围绕自然景观与民族文化相融合,以期达到景观文化元素的挖掘、开发和创新的目标。先后培育出有“天门狐仙”、“魅力湘西”、“梯玛神歌”、“烟雨张家界”、“印象张家界”等一系列民族文化景观,尽管有的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且已经成为张家界文化旅游的一大品牌。据统计,张家界旅游每年接待中外游客3000万人/次左右,其中观看上述演艺节目的达300多万人/次,演艺业年收入达4.5亿,已占张家界文化产业的“半壁江山”。[7]对于旅游发展来说,民族文化的存在必须依托当地人为核心载体,以当地的传统节事为时间载体,以表演场地的集中为空间载体,使得其发展更加具有生命力。

但就对文化资源的利用和保护角度上来看,这种类型的民族文化传承是不理想的。首先,歌舞类型的表演将文化资源搬离了其生长的原生态环境,虽然表面看起来更唯美,舞台效果美轮美奂,但是大量的现代化表演道具和艺术加工、特技和强加的表演故事背景下,文化片段被炒作得无限放大,原本的民族文化在表演中显得微不足道更加失去特色,可以说是文化性足,但民族性和生态性缺严重缺失。其次,民族文化的的发展路径过于单一,张家界的旅游演艺项目要在民族文化特点的基础上对当地的文化深入的挖掘和继承,要把这种民俗生态文化打造成品牌,而不是简单地复制表演,在了解市场经济规律的前提下,对文化的保护盒利用仍需进一步加强,将民俗文化与其生长发展的生态环境融合起来,在接收游客带来的“外来文化”的条件下,保持传统文化的原生态与原真性,才能更好地展示当地民族文化带给我们的魅力。

[1]林辉,荣侠,陈晓刚.景观文化与文化景观 [J].安徽农业科学,2012,40(3):1618-1620.

[2]沈福煦.中国景观文化论 [S]4南方建筑,2001(1):40-43

[3]俞孔坚4景观:文化、生态与感知[M]4北京:科学出版社,2000:67-146.

[4]王泽烨4前车后辙鉴往知来——对景观文化建设的思考[J]4长春理工大学学报,2010(11)81-82

[5](《永绥直隶厅志》卷一

[6](同治《永顺县志》卷六

[7]杨雅君.桑植民歌与张家界文化旅游的发展 [J].民族论坛,2014,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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