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2046》情节中的符号表达

宋德风+宋磊

[摘 要] 本文通过分析《2046》的历史背景、每个人心中不一样的2046展现了影片的内在魅力。通过对《2046》的内在意义分析来表达每个人心里不同的2046。在《2046》中有不同的符号表达不同的人物内心。文章通过分析不同人物的着装来表现人物的心理变化。这部电影中服装是不可忽视的一种符号，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不同人的不同心情，人物都是穿着不一样的服装出现，不同的服装正是不同的所指。这是这种形式与意义的统一，很清楚看出人物当时所处的场景和心里的所想。

[关键词] 历史背景；2046 符号；服装变化

一、 《2046》的种种符号的表达

在《2046》中有着不同的符号，包括音乐、人物的动作、人物的服装等。但是服装的变化最为明显，人物服装的改变传达出角色在不同场景不同的心情的转变。无论是妩媚的白玲还是文静的王靖雯都可以从服装的转变显示出人物在影视作品中，外在服饰可以直接或间接地传达出角色特点。当然在《2046》中音乐也是不可忽视的符号，导演用高亢的歌剧为音乐背景来表现旅店老板与两个女儿的矛盾冲突，用Siboney为背景音乐来刻画白灵这充满矛盾的性格。人物的动作，眼神等符号也表达了人物的内心。不同符号的建构展现了当时社会深层次的矛盾，也展现了一个时代的内在精神。而影片所要表达的意义是最为重要的。《2046》本身就是一种符号，它象征着人们感情的停留处。在《2046》里时空的架构附着在一个个穿旗袍的女人身上，她们展现了关于《2046》的一切。

二、潮湿的记忆停留在《2046》

（一）历史的厚重感

《2046》不是飘忽的云朵，它根植于1966年香港九龙的暴动事件，在一个动乱的社会里展开了这一系列的故事。影片光与影极其昏暗，这正是在暗示那样一个动乱的年代里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在上演他（她）们自己的《2046》。影片中光与影的昏暗和这些衣着靓丽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这些人们看似光彩照人，但是在他们的内心却充斥着无限的悲伤和愤恨。《2046》这部电影借鉴于作家刘以鬯《酒徒》，在虚幻与真实中探讨当时一名文艺写作者是应该以崇高而又严肃的态度对待写作，还是浑浑噩噩靠写点极其流俗的小说赚取微薄的报酬聊以慰藉一个作家空虚的心灵和干瘪的躯体。在亦真亦幻的《2046》周慕云是一个靠着写一点流俗小说来糊口的人物，在自己的小说写作中他掺杂了好多自己的亲身经历。影片中这样描述：“1967年5月22日，香港全面宵禁，满街都是土制炸弹，那时候人心惶惶市面萧条。我开始不出去应酬梦，有人说我修身养性，其实我是在写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叫《2046》。大致说一群痴男怨女，千方百计要去一个叫2046的地方……我尽量写得香艳离奇乐而不淫，故事很受欢迎很多人奇怪我为什么要写未来的故事，其实对我来说2046只不过是一个房间号码。虽然天马行空但是里面有我生活的点点滴滴。”①从这段影片可以看出周慕云一方面用写作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和对生活的无奈，另一方面由于当时社会的现状，使他不得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因为他还要体面地活着。《2046》这部影片的背景音乐风格不同，它包括了交响乐、歌剧、欧美爵士、钢琴曲、小提琴等。其中导演用高亢的歌剧为音乐背景来表现旅店老板与两个女儿的矛盾冲突，用Siboney为背景音乐来刻画白灵这个人物形象，整个背景音乐诠释了那个年代让人喜让人悲的情感。《2046》的取景构图上，每个出现在天台上的人都是以旅店的招牌为前景，而每个人物却被压抑在画面的三分之一处。这种构图的局促感也表现了人物内心的孤独与寂寞。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表现了人物的感伤和无奈。

（二）每个人心中的《2046》

这部影片以周慕云的情感为主线，周慕云因为爱上了有妇之夫苏丽珍，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离开香港去往新加坡。也许是天意，在新加坡他遇到了另一个苏丽珍，这个苏丽珍救他于危难之中，但是两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使两个人都不能彼此靠近。周慕云知道她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苏丽珍。“在影片的最后周慕云说：‘如果有天你可以放下过去，记得回来找我。现在想起来好像这几句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其实爱情没有替代品的，我一直试图在她身上找回以前那个苏丽珍，虽然我不自觉，但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②当然新加坡的苏丽珍也知道他的心声，她也知道自己心里那个人不是周慕云。在大雨和苏丽珍的泪水里，周慕云离开了新加坡来到了香港。他又遇到了露露，露露一直在找她的没脚的小鸟，虽然总是悲剧收场，但是她总是戏里的女主角。露露死在了2046里，虽然是悲剧，但她从未放弃过追寻。一只没脚的小鸟是不会驻足的，也就是说这只小鸟只能飞翔。周慕云搬进了2047，渐渐他习惯了2047，也就是说他走出了2046。白玲搬进了2046，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和周慕云发生了种种故事。当与周慕云发生关系后，白玲说要收周慕云的钱时，白玲哭了。白玲爱上了周慕云，她走进了2046，但是可笑的是周慕云的2046不是她。虽然周慕云住进了2047，但是他却只会逢场作戏，周慕云拒绝了白玲。在影片的开始一个每天用日文联系“跟我走，带我走”的姑娘王靖雯，她是惟一个没有与周慕云发生感情纠葛的人物。她深深地爱着她的日本男朋友，她心有所属，她坚定不移。“鸿雁传书，鱼传尺素。”在周慕云的帮助下，她与日本男朋友频繁来信。这是周慕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夏天，在不经意间他爱上了王靖雯。而也许又是天意王靖雯已经有了自己的2046，而且不会改变。在这里就又要不得不提那个早熟的小女孩，她的2046又在哪里？

周慕云的2046是那个香港苏丽珍还是王靖雯？也许都有吧，香港苏丽珍是他最早的2046，而王靖雯是他走进2047后，又进入的那个2046。新加坡的苏丽珍心中的2046是她心里的那个秘密。白玲心中的2046是那个新加坡男人还是周慕云？应该都有吧。王靖雯心中的2046就是她的日本男朋友这个永远不会变。“所有的记忆都是潮湿的”大时代的雨水和主人公的泪水打湿了他们的记忆，而只有在2046里一切是不会改变的。

（三）过去存在、现在存在与虚幻存在

这部影片穿插了过去、现实与虚幻的镜头，通过镜头的不断切换展现了过去、现在、将来的迷离感。影片的一开始就以虚幻的镜头开始：“2046年，全球密布着无限延伸的空间铁路网，一列神秘的列车开往2046，去2046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回失去的记忆，因为2046一切都不会改变，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没有人回来过，我是惟一一个。一个人要离开2046需要多久，有人可以毫不费力气的离开，有人却需要很久……”③现在的周慕云回忆过去，他的过去是关于两个苏丽珍。而周慕云又在现实中用笔和自己的思想刻画了小说中的2046，这是个虚幻的2046。在虚幻的小说中，在一列离开2046的火车上，他爱上了一个迟钝的机器人，未必是反应迟钝，而是这个机器人已经心有所属。虚幻里情节反映的是现实的存在，也许它在暗示现实里周慕云爱上了一个心有所属的王靖雯。到最后周慕云明白了那个机器人不回答你，未必是因为她迟钝，或是她不喜欢，也有可能，是她已经心有所属。就像电影中那辆开往2046的列车，必然经过1224，1225这两个地方，由于是严寒之地，需要乘客与另一人相互拥抱才能度过，所谓的1224，1225就是现实里的平安夜。将现在与虚幻穿插在一起，以虚演实，以实代虚。在王靖雯去日本时，周慕云送给她的《2047》，在她看完后，她让爸爸告诉周慕云是否能把结局改一下，可是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后、十个小时后、一百个小时后……周慕云依然无法下笔改变这个结局。

过去、现在、将来这也是人的一生必经的阶段，在影片中过去的、现在的、虚幻的也正是暗合了人的一生。在每个阶段每个人都要挣扎、迷失、撕扯，当然也有快乐与幸福。不管是2046也好，2047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感情是不会骗人的，找一些可以抚平自己伤口的方式去寻找生的或者是爱的希望。

三、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穿各样旗袍的女人们

索绪尔：“我们把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叫做符号……符号这个词表示整体，用所指和能指分别代表概念和音响形象。”④能指是形式，所指是意义，符号是形式与意义的结合体。在这部电影中服装是不可忽视一种符号，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不同人的不同心情，人物都是穿着不一样的服装出现，不同的服装正是不同的所指。这是这种形式与意义的统一很清楚看出人物当时所处的场景和心里的所想。

在影片中露露刚开始出场时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带有亮片，露露一生中寻找没有脚的小鸟，她的着装从黑色到鲜明的暖色。这种服装的变化正是说明了露露并不认为她的人生是悲剧，因为她一直在追寻她那只没有脚的小鸟，只要有希望就像身上的旗袍会由黑色变为暖色。而白玲的旗袍由亮晶晶而又光鲜亮丽的颜色变为朴素的条格的旗袍，这种服装的变化也象征着人物心理的变化和现实在改变。起初白玲的旗袍雍容华贵、花色面料各有巧妙、纤细合度的剪裁。在视觉上使白玲的身材凹凸有致，也充分显示了白玲妩媚、放浪不羁。当她将要离开香港时，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周慕云时，她的旗袍的色彩不再那么明亮，而是显得朴实，这正暗合了她心理的变化，她找到了自己的2046。而影片中的苏丽珍永远穿的是一身黑色的旗袍，带一只黑色的手套。这就像她心中的那个秘密在这一身黑色的旗袍下被紧紧包裹。黑色给人以压抑和神秘，苏丽珍这一身黑色的旗袍象征着她心里的那个2046是没有人知道的。王靖雯在影片中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在起初她的着装是清新的这也象征人物内心的单纯。但是她的服装也不是那样的鲜艳和明快，她也有着自己的悲伤和苦闷。她的服装在不同的变化中也显示她在不同阶段不同的内心的独白。在周慕云的小说中虚幻的那个机器人，机器人的服装是富有现代感的，明亮的颜色和夸张的设计。这可以显示这是在一个虚幻的列车上，这好像发生在未来。只有周慕云一个人一直穿着西装，西装代表着这个人物的正派与非凡的气质。周慕云这个人物形象花花公子的形象又有心地善良的一面，只是那个时代将他改变。西装下的他有着不止一面。

注释：

①②③ 《2046》，王家卫，2004年。

④ [瑞士]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102页。

[参考文献]

[1] 王东霞.从长袍马褂到西装革履[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128.

[2] 冯泽民，等.中西服装发展史[M].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08：307.

[3] 贡布里希.艺术发展史[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

[4] 邓伍英，王可君.论影视作品中服饰文化对民族艺术的传承[J].装饰，2006（05）.

[5] 郭斐.从旗袍的变革看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走向[J].北京联合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1（04）.

[6] 山内智慧美.20世纪汉族服饰文化研究[M].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2001.

[7] 尼克·布朗.电影理论史评[M].徐建生，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4.

[8] 袁玉琴，谢柏梁.影视服装学[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1.

[9] 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第14章）[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

[10] 胡铭，秦青.民国社会风情录：服饰卷[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

[作者简介] 宋德风（1980— ），男，黑龙江哈尔滨人，博士，东北电力大学艺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服装学。宋磊（1984— ），女，黑龙江牡丹江人，硕士，东北电力大学艺术学院助教。主要研究方向：广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