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双赢

高笑楠

深圳宝安机场，一路向北，两边时有热闹有序的小镇景象，它们皆因周边密集的工厂区而繁华。

车子停在机场以北约20公里、名为湾厦工业区处。四周与之类似工业区连绵成片，彼此难以分辨：长宽比例接近但层高有限的厂房，整齐分布在园区内，机器轰鸣，掩盖了雷阵雨的前兆。间或飘来金属、塑胶遇高温后的刺鼻气味，时刻提醒，这里是工厂。

深圳市龙江电路有限公司坐落在其中一栋，厂房面积近2万平米，电路板制作车间全部分布其中。

这家成立于1998年的电路板设计制造印刷厂，近年接触到越来越多的新型订单：每笔订单量很少，只有两三平米，常规订单数的1/10。但频率密集，几乎每天都有，且种类繁多，对质量要求极高——细化到每一细小接口及配色，比军工标准还高。

“我们这的工人都知道，哪些客户编号的货要求格外苛刻。”龙江电路市场总监罗伟对《时间线》说，这些客户定制的电路板不会封装在电视、洗衣机等产品中出售，而是直接作为商品交到用户手中。这种订单的客户编号，对应的正是Seeed Studio、MakeBlock和HAXLRSR这样的创客组织。

龙江电路将此类客户称为“研发设计公司”，它只会接纳五六家此种以创客组织为主的公司，作为自己的长期客户。这个数量，可以维持创客组织和工厂之间微妙的合作平衡。

对工厂而言，创客组织的订单虽数量小，“根本没有利润可言”，但由于订单频率高，“能保证工厂工人们每天都有活干”，罗伟称之为“维持工厂的日常运作”，考虑到每天的固定成本，小订单即使不盈利也至少能赚回其中的一部分。

罗伟非常看重这类研发设计公司的发展潜力和为其带来的口碑营销：“它们能把我们的货发往世界各地，随着他们的发展，订单量日后一定会上升。”

但这类客户显然不会成为工厂的主流客户，数量一旦超出五六家，会影响工厂绩效。

此外，创客们与工厂的合作有一个更潜移默化的转变。客户从原先对工厂指手画脚，开始变成相互探讨甚至经验请教。工厂中对加工制造工艺更为精通的工程师，开始成为创客在制造领域的导师，在降低成本、原型改造等方面，为后者提供建议。

像龙江电路一样的加工制造工厂，在深圳、佛山、东莞等地及其周边，遍布肝家。不同阶段、不同规模、不同产品的创客组织和创业项目，都能在其中找到与自己匹配的合作伙伴。二者的互动，开始成为珠三角制造业的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