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评价研究*——源自33所高校图书馆数据的实证分析

杨晓晴 （安徽大学管理学院 安徽 合肥 230601)

刘书曼 （安徽大学数学科学学院 安徽 合肥 230601)

汪 聪 （安徽大学管理学院 安徽 合肥 230601)

1 问题的提出

高校图书馆是为教学、科研服务的学术型机构，它既是学校图书资料信息中心，又是教育学生的第二课堂，为教学和科研服务是其性质的核心[1]。教学服务一直是高校图书馆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笔者利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以“高校图书馆”并含“教学服务”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共检出文献796篇；通过浏览，剔除非相关文献后得到文献287篇；经过整理，归纳出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的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高校图书馆教学参考资料服务研究；其二，高校图书馆教学导航体系研究；其三，高校图书馆学科服务及学科馆员建设；其四，新技术在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中的应用；其五，高校图书馆的信息素养教育；其六，高校图书馆数字资源库建设研究；其七，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实践研究。

总体来看，诸多文献都倾向于对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某一方面的分析与讨论，却鲜见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的综合性研究，对教学服务能力评价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对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进行评价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而有效的评价方法是提高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质量和能力的重要保障，目前广泛应用的评价方法有德尔菲专家调查法、试验统计法、层次分析法、指数法、模糊综合评价法、灰色评价法、主成分分析法等。这些评价方法存在一个共性问题：很多变量在现实生活中无法直接测量[2]，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一些相关的可测量变量间接测量。因此本文应用结构方程模型，建立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评价模型，通过研究每个不可观测变量与可观测变量集合之间的关系，进而得到每个不可观测变量对系统的综合评价结果。

2 高校的选取、指标的建立与数据处理

2.1 高校的选取

高校图书馆的核心任务是为教学和科研服务，而重点院校的教学需求更加迫切、科研氛围更加浓厚，对教学服务的研究和实践也更具借鉴和参考价值。所以本文样本数据均来源于“985计划”和“211工程”高校，涉及的地区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广东、深圳、黑龙江、辽宁、安徽、山东、江苏、湖北、陕西、四川、湖南、福建、浙江、重庆、甘肃。不同高校图书馆在教学服务方面的信息公开程度不一，本文本着公开信息尽可能全面且有一定代表性的原则，最后选定“985计划”高校24所（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南开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中国科技大学、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中山大学、厦门大学、四川大学、重庆大学、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山东大学、大连理工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中南大学、西安交通大学、西北工业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兰州大学）、“211工程”高校9所（合肥工业大学、华东理工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南京理工大学、江苏大学、苏州大学、河海大学、江南大学、上海大学）。

2.2 指标的建立

图书馆评价的英文名为“ library evaluation ”或“ library assessment ”，国外对图书馆评价研究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随着图书馆评估活动实践的开展而深入，形成了测度工作绩效和测度用户对图书馆满意程度两种研究视角[3]。80年代后，图书馆评价转向实践和应用，并提出了一系列国际通用标准，如ISO11620服务绩效指标体系[4]、IFLA（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Library Associations and Institutions，国际图书馆协会和机构联合会）的学术图书馆绩效评价指标[5]、EQUINOX（欧洲图书馆服务绩效评价和质量管理系统项目）评价指标体系[6]、SERVQUAL（Service Quality Evaluation，服务质量评价体系）[7]、大学图书馆合作服务品质先导计划LIBQUAL+等[8]。我国的图书馆评价活动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评价研究也经历了从理论到实践的过程。我国高校图书馆的服务评价比较权威的评估体系是教育部高等学校图书情报工作指导委员会发布的《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评估指标》及评估方法[9]、《高等学校数字资源计量指南》（2007年）[10]。通过分析我国有关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的研究，并结合目前国内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的实践情况，本文建立的指标体系借鉴了IFLA学术图书馆绩效评价指标、EQUINOX评价指标体系、《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评估指标》等评价方法和标准，重点考虑与教学服务能力直接相关的内容，剔除了与教学服务能力不直接相关的内容项（如采购速度、服务投资成本、计算机终端时数等），并将部分项目整合（如将服务器、个人电脑、无线网络建设归入硬件和设施中）。最后，笔者选取了人才培养、技术支持、服务体系建设、教学培训、服务交互、服务成效6个维度，18个具体观测指标刻画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状况（如表1所示）。

表1 高校图书馆服务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2.3 样本数据来源和处理方法

评价指标数据包括定量数据和定性数据，定量数据指的是量的特征很明显、便于计算和度量的数据类型[11]，如人才培养和教学培训下的7个观测变量均为定量数据。搜集定量数据的主要渠道为教育部高校图书馆事实数据库系统年度数据、高校图书馆本科教学自评报告，还有少量缺失数据从高校图书馆的主页以及高校图书馆相关论文中获得。定性数据指的是质的特征很突出、适合进行定性评论的数据类型。定性数据搜集方式主要有交流法、体验法和文献法[12]。本文体验法是通过对高校图书馆网站上相关内容（如新技术的应用、特色数据库建设、学科导航、读者服务、规章制度等）进行浏览并根据个人体验对相关指标给出1～5分。笔者组织了研究生志愿者进行浏览调查，但是后期数据处理时发现数据并不可靠，可能是因为主观性过强而不具有客观价值，所以放弃了此种方式获得的数据。笔者获取数据主要采取了两种方式：①采用交流法中比较成熟的问卷调查方式。2013年4月9日—5月11日，笔者通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向33所高校的老师和学生发放了关于“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的调查问卷”，问卷采用likert 5点量表形式，将所有的定性指标的正向描述作为问卷题目。其中，1表示“不同意”，2表示“有点不同意”，3表示“不确定”，4表示“有点同意”，5表示“同意”。本次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437份，收回有效问卷393份，有效回收率89.9%。②采用文献法。笔者通过检索相关论文信息以及新闻信息了解对应高校图书馆的教学服务建设情况，并对定性指标的相关描述进行记录，给出1～5分的赋值，而后整合了两个渠道获取的数值，采用均值法得到数据。

3 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评价的结构方程模型

3.1 结构方程模型基础

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简称SEM）是由Karl Joresko和Dag Sorbom在Small Wright所开创的路径分析方法的基础上提出来的[13]，主要通过分析显变量（可观测变量）集合间的协方差结构和相关结构，从定量的角度建立模型来研究变量间的关系[14]。一般来说，每个结构方程模型由两部分组成：①测量模型——描述显变量与潜变量（不可观测变量）之间的关系；②结构模型——描述潜变量之间的关系。具体模型如下：

测量模型：

结构模型：

其中，x、y表示显变量，η表示内生潜变量（理解为因变量）， 表示外源潜变量（理解为自变量）。在本文中，教学服务能力作为内生潜变量，6个维度作为外源潜变量，18个观测指标作为显变量，则本文指标体系所拟合具体方程为：

3.2 描述性统计分析及模型变量的验证性因子分析

为了便于了解图书馆教学服务水平的基本情况，本文利用SPSS17.0统计软件对33所高校图书馆的整合数据进行统计描述，包括数据的最小值、最大值、均值、标准差、偏度和峰度。从其结果来看：①不同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在单指标水平上有较大差距，如何通过差距对比，提升自身教学服务水平也是本文研究的意义所在；②总体上各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水平较高，主要的原因是本文选取的高校均是国家重点高校，这些图书馆在资金支持、人才培养和教学服务体系建设等方面都拥有更丰富的资源和实力；③本文样本数据的偏度与峰度值在-3～3之间，因此样本数据基本服从正态分布，适合进一步分析。

在实证研究中，学术界普遍采用Cronbach's Alpha系数进行数据的信度检验。Cronbach于1951年提出的判断标准是：Cronbach's Alpha系数值小于0.35代表低信度，介于0.35与0.7之间代表中信度，大于0.7代表高信度[15]。本文样本数据的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936，说明样本数据具有很高的信度。

为判断所建立的模型是否正确以及潜变量与显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是否显著，需要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通常采用一些拟合指标[16]进行检验。本文根据样本数据，利用Amos17.0统计软件，经过对验证性因子模型多次修正后得到如下拟合指标值（见表2）。

表2 验证性因子分析有关拟合指标值

由表2可以看出：卡方值与自由度的比值CMIN/DF=1.201<2，残差均方和平均根RMR=0.029<0.05，比较适配指数CFI=0.945>0.9，增值适配指数IFI=0.946>0.9，非规准适配指数TLI=0.944>0.9，简约调整后的规准适配指数PNFI=0.730>0.5，简约适配指数PGFI=0.576>0.5，这说明本文的假设模型与样本数据的契合度可以接受。

3.3 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评价的结构方程模型的建立

笔者根据表1的评价指标体系建立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评价的二阶因子分析模型〔模型建立的公式见3.1中（4）式和（5）式的测量方程和结构方程〕 ；借助Amos17.0统计软件，选择MLE（极大似然估计）方法进行回归系数估计，得到模型估计结果，见表3。

表3的拟合结果说明：除了教学培训与教学服务能力之间的回归系数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但与显著性差距不大），其余回归系数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即在95%的置信度下与0存在显著性的差异）。由Amos17.0软件的输出文件可知：模型中的拟合优度指标的取值也均落在理论模型与样本数据契合的区间内，说明本文设定的理论模型合理，拟合结果是可靠的，如图1所示。

3.4 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评价过程

从图1模型拟合的结果可以看出各维度对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影响程度的大小，如服务体系建设对教学服务能力影响系数为1.57，即当服务体系建设改善1个数值单位时，教学服务能力将改善1.57个数值单位。而教学培训对教学服务能力的影响系数为0.33，说明相比于其他维度，高校图书馆的教学培训对教学服务能力的影响较小，这也与我们所做的问卷结果相吻合：因为很多高校图书馆教学培训量以及培训时间较少，且大多是关于数据库的知识培训，很多检索课程的开展更多是依赖院系师资，而非高校图书馆的师资力量。

表3 模型回归系数估计结果

在借鉴姚杰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评价问题研究[17]中提出的评价数学模型的基础上，本文结合图1的拟合结果，建立了如表4所示的评价模型。

表中 rcpy、jszc、fwtxjs、jxpx、fwjh、fwcx表示6个相应维度的得分，jxfwnl表示教学服务能力总得分。符号w加对应下标表示各观测指标权重，如人才培养下的3个指标权重分别为wx1，wx2，wx3。符号W加对应下标表示各维度权重，如Wrcpy表示人才培养对教学服务能力的权重。本文的权重处理方法借鉴了易丽蓉提出的改进后的评价问题模型与其计算以及使用方法[18]，又由于本模型中没有间接关系，模型中回归系数的大小直接反映变量间的影响大小。因此，将图1中所得的变量间回归系数进行归一化处理后即得到权重。例如，wx1=1.00÷( 1.00+1.57+0.93 )=0.2857，wx2=1.57÷( 1.00+1.57+0.93 )=0.4485， wx3=0.93÷( 1.00+1.57+0.93 )=0.2658，其他权重值计算过程与此相同，结果如表5所示。

图1 模型拟合结果图

表4 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评价模型

根据33所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各项观测指标的具体数值，通过（6）、（7）……（12）式，得到33所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的六大维度（人才培养、技术支持、服务体系建设、教学培训、服务交互、服务成效）得分以及教学服务能力总得分和综合排名，限于篇幅，本文仅给出前10名，如表6所示。

表5 指标体系权重值

表6 前10所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评价结果

4 结 论

通过表6可知：高校图书馆教学服务能力综合排名在高，对于新技术的应用也走在前列。例如，排在第一的清华大学在各方面都值得借鉴：（1）图书馆实行开放式借阅一体化服务，为师生提供了良好的阅读和学习环境；（2）无线网覆盖全馆，学校师生可以在校园网上的任意客户端自由访问各种数据库资源或自行预约和续借图书，资源获取便捷；（3）随着计算机的广泛应用，图书馆开设了多种信息素质教育课程，为学校师生提供各种电子资源和其他类型的培训，同时图书馆还设立了勤工俭学图书馆分队，拉近了图书馆和读者的关系；（4）实行学科馆员制度，增加了图书馆与各院系的联系，针对师生教学、科研的需求主动提供服务，设立信息服务中心，提供课题查新、论文咨询、代检代查等服务[19]；（5）在新技术的应用上设置了LAB新体验专栏，包括有智能聊天机器人、手机图书馆系统、Thulib cookies脚本服务等[20]。这些新技术的服务受到了读者的欢迎，也有利于读者参与到图书馆的建设和改进中，拉近了图书馆和读者的距离，从而提供更好的教学服务。

限于篇幅原因，其他高校图书馆并未给出排名，但与前十名的高校相比，这些图书馆在各个维度上都存在一定的问题，如基础设施薄弱、学科馆员服务建设方面还有待加强、教学服务资源体系建设不足等。所以，高校图书馆应该抓住为教学和科研服务这个核心，在薄弱项目上进行改进。对于基础比较好，但是教学资源体系设置不合理的高校应该合理利用图书馆运行经费，增加教学服务的投入，制定合理的资源购置策略，推进文献资源共建共享，加强校内各图书馆之间和校外相关图书馆之间在前10的高校是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武汉大学、南京大学、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山大学、四川大学、东南大学。这10所高校均属于“985计划”高校且科研实力和综合实力较强，他们在学科馆员建设、教学参考信息建设以及与师生交互和读者服务方面的得分都很文献订购和电子资源建设上的协调和合作，加强服务教学的特色数据库建设；对于基础非常薄弱的高校则要重点保障基础建设，拓宽资金获取渠道，大力加强教学服务人力资源的培养及馆内基础性网络化设施建设，增加与师生的交流，注重反馈机制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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