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来源的东西部比较——基于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的分析

晏月平 赵冉冉

(云南大学人口研究所，云南 昆明，650091)

一、引言

人口老龄化已成为21世纪不可逆转的世界性趋势，中国自1999年步入老龄化社会①老龄社会是指老年人口占总人口达到或超过一定比例的人口结构模型。按照联合国标准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以上老人达到总人口的10%，或65岁老人占总人口的7%，即该国家或地区视为进入老龄化社会。以来，老龄化速度在加快。中国老年人口基数大、增长快，已日益呈现高龄化、空巢化特征，同时需要照料的失能、半失能老人数量剧增。根据全国老龄委办公室数据显示，截至2011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已达1.85亿人，占总人口的13.7%。预计到2013年底，中国老年人口总数将超过2亿，到2025年，老年人口总数将超过3亿，2033年超过4亿，平均每年增加1000万老年人口。本文的老年人口特指60岁及以上人口。

中国幅员辽阔，地区经济发展极不平衡，东部经济发展较快，且很多地区已实现了小康，西部经济发展相对落后，贫困地区较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必然导致各地养老体系呈现差异化，老年人经济性收入保障与生活来源也就完全不同。本文中国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以下简称“六普”)根据数据，通过对比中国东西部地区②这里的东部地区主要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以及海南等11省市;西部地区主要包括内蒙古、广西、四川、贵州、西藏、青海、陕西、新疆、宁夏、云南以及甘肃等11省市(区)。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来源及生活现状，探讨不同地区之间老年人生活需求以及所面临的问题或现实困境，并尝试提出解决相应问题的建议与措施。

二、中国老年人口基本现状及特征

“六普”显示，60岁以上老年人口1.77亿，占全国总人口的13.25%，与200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数据相比，5年时间60岁以上老年人增加了0.33亿，老龄化率提高了2.18个百分点，这说明我国老龄化问题十分突出。

(一)中国老年人口结构现状

1.健康状况

据图1与“六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全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中，健康人数占44%，基本健康占39%，即接近80%的老年人口还是比较健康的，不仅能生活自理，有的还能重返工作岗位为社会做出相应贡献，或回到家庭照顾孙子女给子女减轻负担，或尽情享受生活等。不健康但生活能自理人群占老年人总数的14%，也就是说中国当前有近97%的老年人可以自己照料自己。不过由于人口基数大，生活不能自理老年人群比例虽只有3%，但涉及总数达600多万老年人口的生活不能自理，按照中国平均家庭人口3.1人计算(六普数据)，涉及近200万个家庭中有老人生活不能自理，这就不是一个小数字。

图1 全国老年人口健康状况

图2 全国老年人口性别比例

2.性别与年龄

图2、图3中可以反映出中国老年人口性别与年龄结构状况:男女比例基本持平，女性比例稍高于男性比例，女性860.77万人，占总人数的51.26%，比男性高出2.52个百分点。从年龄结构上看(图3)，将所有60岁以上的老年人按每隔5岁划分，随着年龄增长，人数逐渐减少，所占人口比例降低，这完全符合人口自然发展规律。其中60－64岁年龄段占所有老年人口的33.03%，95岁及以上仅占0.18%。

图3 全国老年人口分年龄段比例

图4 老年人口年龄金字塔结构

图5 全国老年人口城、乡分布

从人口年龄金字塔分析(图4)，60－64岁、65－69岁年龄段中，男性人口所占比例分别高于女性0.37、0.13个百分点;75岁开始，女性人口比例均高于男性，如75－79岁年龄段中，女性高出男性0.8个百分点，80－84岁高出0.91个百分点，这是比例差距较大的两个年龄段。

3.城乡结构

按照城、镇、乡村所占比例分析(图5)，中国目前有57%的老年人居住在乡村，即一半多的老年人口生活在乡村，这是中国养老最薄弱的地方;城市老年人占老年人口比例为26%，近1/4的老年人口生活在城市，是中国养老压力最小的人群;镇的老年人口比例最低，仅为17%。另外，城市老龄化率为11.9%，镇的老龄化率为12.42%，农村老龄化率为15.57%。也就是说，中国目前所出现的重要养老特征是:养老压力越高的地区，是老龄化率最高的地区;养老压力越小的地区，其老龄化率也越低。

1.人口结构与老龄化率

从图6、图7可看出，东部地区老龄化率为13.72%，西部地区为13.68%，东部高出西部0.04个百分点。其中东部地区老龄化率最低的是广东，仅为9.89%，依照联合国标准，广东还没进入老年社会行列，其次是海南和福建，分别为11.31%、12.09%;东部地区比重最高的是江苏，达16.47%，东部地区超过15%的省份有4个。

(二)东西部老年人口结构现状

图6 中国东部地区分省老龄化率

西部地区老龄化率最低的是西藏，仅为7.83%，比东部最低的广东还低2.01个百分点，是两个地区中老龄化率最低的;其次是新疆、青海与宁夏，分别为9.66%、9.7%、10.0%，即西部地区还有上述4个省未迈入或即将进入老年社会，西部老龄化率最高的是四川，为17.3%，比东部地区最高的江苏还高出0.83个百分点，说明四川人口老龄化状况相当严重;其次是广西(14.14%)，四川与广西也是西部地区超过全国平均水平老龄化率的2个省份。

如果将东、西部省份按照老龄化率从低到高排序可发现，东部省份的老龄化率变化比较平滑(除广东为个位数外)，而西部省份之间差距较大，西部比率最高的四川与排在第二的广西相差近3个百分点，与东西部地区比例最低的西藏差将近10个百分点。

图7 中国西部地区分省老龄化率

另外从分析65岁以上老年人口所占比重显示，西部地区高于东部地区0.42个百分点，西部地区为11.63%，东部地区为11.21%，也就是说，西部地区在60－64岁年龄段的老年人口少于东部地区，而高年龄段中或养老负担更重的老年人口中，西部地区老年比例更高。

图8 东西部地区老年人口健康比例

2.健康状况

按照健康状况比较分析(图8)，东部地区老年人健康状况高于西部地区。西部地区不健康、但生活能自理的老年人口所占比重明显高于东部地区，高出了4.2个百分点。东部地区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口占比为2.68%，而西部达到3.28%，高出0.6个百分点。这说明西部老年人口健康状况明显不如东部地区。

图9 东西部地区城乡老年人口比例

3.城乡分布

从图9分城乡老年人口比例看，东部老年人口比例分布:城市、镇、乡村分别为34%、17%、49%，西部分别为16%、17%、67%。也就是说，相对于西部地区，东部地区较多的老年人分布在城市(34%)和镇(17%)上，即东部一半以上的老年人口居住在城镇，城镇是中国保障条件与保障能力更高的地方;西部老年人大多分布在乡村(67%)，约为33%的西部老年人口分布在城镇，比东部低了近18个百分点，这说明西部养老压力明显高于东部，加上不健康与生活不能自理人口比例，西部的养老困境与难处可想而知。

(三)中国老年人口结构特征

根据相关统计数据分析，可以总结出目前中国老年人口的特征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老年人口规模大。目前老年人口为1.77亿，而根据《中国人口老龄化发展趋势预测研究报告》中更看出这一数字规模的扩大:2014年将达到2亿，2026年将达到3亿，2037年超过4亿，2051年达到最大值，之后一直维持在3亿～4亿的规模。

2.地区发展不平衡。东部地区老龄化速度快于西部，且11省市发展基本均衡。东部老年人健康状况好于西部，且东部多数老年人主要分布在养老条件更好的城镇，而西部大多数老年人分布在养老条件较差的农村，且健康状况与自理能力也更弱。

3.城乡倒置显著。当前全国大部分老年人居住在农村，农村老龄化水平高出镇3.15个百分点，高于城市3.67个百分点，这是中国人口老龄化不同于发达国家最显著特征之一。

4.女性老年人口数量高于男性。从65岁起女性老年人口比例高于男性，更显著比例差异集中在80岁及以上年龄段，这也是养老问题中需要重点关注的另一特征。

三、中国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来源的东西部比较

这里的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来源主要包括劳动收入、离退休养老金、最低生活保障金、财产性收入、家庭其他成员供养以及其他，从图10中可反映出全国仅有两成左右的老年人口依靠养老金生活，大约30%左右的老年人靠劳动收入维持生活，还有将近41%的老年人依靠家庭养老，这说明中国养老体系还是以家庭养老为主体。

(一)60岁以上老年人口生活保障来源的东西部比较

从东、西部所有老年人口的经济性生活保障来源比较分析看(图11)，东部地区依靠养老金生活的老年人比率为29.9%，高于西部地区(18.55%)11.35 个百分点。依靠劳动收入、最低生活保障金以及家庭养老的老年人比率，西部均高于东部。西部靠劳动收入的老年比率为31.53%，高于东部5.78个百分点;靠低保生活的老年人比率为5.23%，比东部高2.35%;家庭养老比例为42.42%，高出东部(39.25%)3.17 个百分点。另外，在财产性收入与其他两项，东西部地区基本接近。

图10 全国老年人口生活来源比例

图11 东西部60岁以上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来源比例

图12 东、西部地区老龄化率排名前三位与后三位的省份

另外从东西部地区老龄化率排前3位与后3位分析其经济性保障生活来源看(图11)，东部老龄化率相对较低的是广东、海南和福建，最高的是江苏、辽宁和上海;西部老龄化率较低的前3位是西藏、新疆与青海，最高的是四川，其次是广西和陕西。

图13 东西部地区经济性保障来源排前3位的省份比较

东部老龄化最严重的3个省份与西部最严重的3个省份的老年人在经济性保障生活来源结构作比较(图12、图13)可看出，西部33.85%的老年人依靠劳动收入养老，仅17.66%的老年人依靠养老金生活，依靠低保生活的老年人比率为4.23%。由此看出，家庭养老是西部主要养老方式，占所有老年人的41.92%。相比西部，“养老金”养老是东部主要的养老方式，占比超过42.16%，依靠劳动收入为33.85%，家庭养老比率仅为29.44%，这说明东部老龄化率低的省份中社会养老化程度明显高于西部。

图14 东西部地区经济性保障来源排后3位的省份比较

东西部老龄化率最低的三个省份作比较来看(图14)，东部地区家庭养老是主要的养老方式，超过一半(50.67%)的老年人口依靠家庭养老，仅24%.07的老年人口依靠养老金生活，依靠劳动收入比例为20.29%。而西部有接近34%的老年人口依靠养老金生活，这明显高于东部，但有7.25%的老年人依靠低保生活，高于东部4.75个百分点，依靠家庭养老的老人仅占32.41%，低于东部地区近20个百分点，这与老龄化率排在前3的省份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保障来源。

(二)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城乡经济性保障来源比较

分城乡看(表1)，东西部城市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生活来源很接近，最高也仅2个百分点差距，具体是在劳动收入一项，东部劳动收入比例高出西部2个百分点，其他在1个百分点之间，这说明东西部城市老年人口的经济性保障生活来源没多大差别。

表1 东西部城、镇、乡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来源比较单位:%

全国镇老年人口的经济性保障来源显示，东西部差别主要体现在依靠劳动收入和养老金生活比例上。东部依靠劳动收入的老年人占比为25%，而西部仅为18%，相差7个百分点;东部依靠养老金生活的老年人为23%，而西部达30%，西部高出7个百分点;家庭供养上，东部高出西部3个百分点;最低生活保障方面西部高出3个百分点。

全国乡村老年人口的保障来源来显示，劳动收入和家庭养老都是东西部乡村主要养老方式。依靠养老金生活的东部农村老年人仅占6.3%，西部仅为3.45%，这与城镇比例相差特别大，即只要在乡村，无论东西部靠养老金养老的人数极少，说明中国养老社会化程度极低。

(三)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生活来源的比较分析

将东部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的经济性生活保障来源与60岁以上的老年人作比较可看出(图11、图15)，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依靠劳动收入比例仅为16.85%，相比60岁以上的老年人有所下降。而依靠养老金生活比例为30.5%，家庭养老比重有所增加，达46.84%。

图15 东西部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经济性保障来源比较

西部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的生活来源与60岁以上的老年人比较看出(图11、图15)，依靠劳动收入比例大幅下降，跌了近10个百分点，而家庭养老则增加了8个百分点。另外与同年龄段的东部相比较，西部退休养老金保障上低于东部11.7个百分点，这是东西部差距最大的一项;劳动收入上低于东部5.03个百分点;家庭供养低于东部3.94个百分点;在最低生活保障上高于东部2.61个百分点。比较发现，依靠劳动收入减少的老年人比例大致与家庭养老的增加比例相同，依靠养老金养老的人口比例基本不变。

四、东西部地区养老需求及政策思考

(一)东西部地区养老需求特点

1.东部地区养老需求特点

首先是养老成本高。虽然东部地区居民纯收入要高于西部，但消费水平较之西部也高。近几年物价持续上涨，养老金水平基本维持不变，东部老年人生活压力逐年增加。

其次是空巢家庭逐年增加，家庭养老功能逐渐弱化。六普数据显示，东部有65岁以上老年人口的家庭户户数为3607.13万户，空巢家庭占36.4%，其中单身老人户占18.5%，只有一对老夫妇的家庭占17.8%。家庭养老包括土地养老和子女养老。由于计划生育、城市化以及现代化带来的子女数量减少，家庭规模减小，结构发生变化，子女数量减少导致家庭养老功能弱化。平均耕地减少减弱了土地养老保障作用。东部农村城市化水平相对较高，大量土地被征用，被征地农民数量也较多。加上农村生产力水平低，少有农民储备养老，加之政府公共资源城乡分配不均，东部农村家庭养老面临较大挑战，迫切需要完善高水平、全覆盖的社会养老制度。

最后是养老需求更加迫切。东部地区老龄化速度更快、老化现象比西部更严重。东部是农民工主要输入地，具体针对输入农民工养老问题更为突出，为从中西部输入的农民工提供养老保障也是东部地区的责任。

2.西部地区养老需求特点

首先，西部地区贫困人口养老问题尤为突出。根据六普数据显示，无论哪个年龄段，西部靠低保生活的老年人比例都高于东部。贫困人口很难依靠自身和家庭力量养老，他们的养老问题更加急迫，更为现实。

其次，需要政府加大投入力度与社会救济力度，这样可以解决农村贫困人口的基本生活需要，对家庭养老功能缺失的老年农民给予救济与财政性倾斜与支持。同时，社会救济制度的建设，也是减轻贫困家庭养老压力的有力途径。2010年，西部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为2422.17亿元，比2009年增加193.96亿元，占全部支出的12.3%。

再次，疾病大大加重了老年人生活负担。2010年，西部医疗卫生财政支出为1068.94亿元，占所有财政支出6.56%，低于东部0.17个百分点，并且支出比例处于较低水平。西部老年人中不健康的老年人比例近20%，明显高于东部。如果说老年人的基本生活可以靠养老金、家庭和政府救济维系，疾病则可能带来致命性打击。目前医药费用居高不下，西部居民尤其是农民收入低，老年农民年老体弱，患病几率更高，一旦患病，要么进行治疗，使本来拮据的生活更加困难，导致家庭贫困;要么听之任之，老年农民生命就受到威胁，失能老人比例增加既增加了老年人自身负担，也加大了整个家庭负担。因此，合理而健全的农村医疗保障体制是农民养老体系中的重要一环，西部农民更是如此。

最后，家庭养老功能弱化。六普数据显示，西部地区有65岁以上老年人口的家庭户户数为2204.77万户，空巢家庭数占26.6%，其中单身老人的老人户占14.4%，只有一对老夫妇的家庭占12.2%。由于计划生育、城市化和现代化带来的子女数量减少，家庭规模、结构和功能变化，流动人口增加，人们思想价值变化等影响，中国农村家庭样养老面临困境，农村家庭养老功能正在弱化。大多青壮年农民进城打工弱化了家庭养老，给家庭养老带来较大挑战。中西部是农民工主要输出地，青壮年农民的大规模外流提高了农村常住人口中老年人口比例，增加了无法与子女共居的“空巢老人”或老年空巢家庭数量。同时，农户主要劳动力的外出给家庭土地劳作带来了困难，家庭养老面临挑战。

3.中国养老问题

工业文明的冲击让传统家庭养老走向了社会养老，当前中国的城市已实现了这种转变。不过中国养老问题首先体现为城乡养老差距过大。全国老年人中，仅24.1%的主要经济来源依靠养老金，依靠劳动收入比率仅为29.07%，有将近41%的老人依靠家庭养老。东西部城市老年人都有超过65%的老年人依靠养老金生活，而东部乡村老年人依靠养老金生活的比例仅为6.3%，西部仅3.45%。由此看来，尽快完善农村养老保险制度是当务之急，相比较城市老年人，10%不健康老年比例相比较，农村老年人中不健康但能自理比例为17%，不能自理的占3%，高于城市1个百分点。也就是说，必须持续完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降低乡村老年人就医成本;改善农村老年卫生服务，提高老年人身体素质。

其次，中国的养老呈明显地区差异。东部以养老金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老年人占比高于西部10个百分点。在中国未富先老的现实背景与经济发展不平衡状况下，养老差距存在是必然的。但也必须尽快建立因地制宜，完善“多层次的养老保障制度”，贫困地区以家庭养老为基础，构建“救济养老”，经济水平发达的地区则可构建“养老保险”的层次，扩大养老保障的覆盖的氛围，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

最后，中国农村依然体现为农业经济和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形式，农村生产力水平低，没有储备养老的剩余。政府公共资源分配城乡不均，有的地方没有社会保障可以依赖等方面影响，在农村社会养老制度完善之前，中国农村目前主要还是依靠家庭养老。

(二)政策思考

1.在经济发达地区推广社区养老和机构养老

以非制度性的社会网络支持弥补制度性养老保障不足，解决家庭养老现实困境“社区养老”是以家庭养老为主，社区机构养老为辅，在为居家老人照料服务方面，又以上门服务为主，托老所服务为辅的整合社会各方力量的养老模式。这种模式的特点在于:让老人住在自己家里，在继续得到家人照顾的同时，由社区的有关服务机构、志愿者或相关人士为老人提供上门服务或托老服务。社区养老让老人既享有家庭温暖、又能体会同龄人认同，应是一种“双赢”策略。机构养老指利用养老机构集中养老，可以是独立的法人机构，也可以是附属于医疗、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或组织、综合性社会福利等部门或分支机构。

同时，机构养老和社区养老模式能有效地整合政府财政和民间资本，利用公共资源，组织专业养老服务团队，为老年人提供高质量服务。政府部门应制定有利于社区养老和机构养老模式发展相关政策，以政府投资引导民间投资，并制定统一的养老服务标准。有步骤，分阶段性地推进社区和机构养老模式良性发展，以弥补家庭养老的现实不足。

2.坚持和优化欠发达地区家庭养老基础地位

家庭养老仍是我国最主要的养老模式，尤其在欠发达地区。家庭养老因成本低，基本可满足老年人精神需求选择。在还无法实现共同富裕的前提下，社会、社区以及机构养老模式难以共同推进基础上，坚持和优化家庭养老是提高贫困地区老年人保障水平的有效途径。

重视家庭养老的主体效应，增加不养老成本，对拒不赡养或虐待、遗弃老人的错误行为，基层组织应主动出面调解、干预，对构成犯罪的要绳之以法，从而营造一种养老、敬老的良好社会风气。适当调整休假制度，减少因家庭养老导致人力成本的增加，否则是有心无力。调整产业结构，发展经济，提高居民收入，减轻家庭养老压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3.积极发挥土地保障功能

可以利用出让土地使用权换取养老保障，这既有利于个体经济收入增加，也能实现土地规模化经营提高利用效率，增加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反补农民养老金养老、社区养老更具可行性。在巩固家庭养老主体地位的同时，积极完善社会保障制度，继续抓好农村“五保”制度、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和合作医疗制度的建设，以弥补家庭养老不足。

4.完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

首先，建立以养老和合作医疗为主的社会保障体系。农村城市化步伐加快，流动人口增加，传统养老方式已不能适应目前农村养老要求。医药费居高不下，疾病对当前农村老年人仍是最大养老隐患。针对农村实际应构建以家庭为主、注重发挥政府和集体作用的新型养老医疗保障模式，建议设立有政府优惠的养老基金制度，引导农民在年轻自身有收入时就开始积累养老费用，减轻家庭养老压力，调动农民参与社会保险积极性，有条件、有步骤地推行合作医疗制度，推进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改革。

其次，完善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最低保障标准的确定既要能保障农村贫困人口最低生活，又要防止保障标准过高而形成养懒汉倾向。规范农村最低生活保障管理，严格审核低保人员发放对象，做到民主公示，按程序及时落实申请人最低生活保障待遇;对公示有异议的要进行调查核实，认真处理。政府部门要做到动态管理，及时了解贫困农户生活状况，及时将符合条件的困难群众纳入保障范围，保障对象和补助水平变动等都要及时向社会公示。

再次，改进现有失地农民养老保障制度。因地制宜地完善失地农民保险、城镇社保、农村社保、商业社保等制度的衔接，克服城乡二元化弊端，实现失地农民由土地保障、自我保障向社会保障转变。

最后，积极推广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加强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基金管理。金融机构可出台基金运营优惠政策，拓宽基金运营渠道。如央行国债中可明确一定比例的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基金，设立农村养老保险储蓄补贴利率，政府特许农村养老保险基金投资一些风险小、收益高的建设项目以确保基金保值增值。加大基金监管力度，组建官方与非官方结合监督体系。完善审计、监察、财政等有关部门联合组成的外部监督制度，以保证基金安全。

5.统筹社会保障体系，实现社保关系地区间无障碍转移

中国处于经济发展转型期，产业由东部向西部转移步伐加快。产业转移必然带动人口流动由东向西转移。统筹社会保障体系，实现社保关系的无障碍转移，切实保障农民工的利益。对于农民工账户，实行全国统筹，让账户能够“跟人走”。提高农村社保覆盖面，建立乡镇一级社保工作机构，实现城乡之间的有效对接。设计针对农民工的社会保险，改革缴费方式，降低费率并实现全额私有化。强化社保宣传，提高参保意识，维护参保平等性。

6.完善全国统一的社会保险体系，完善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

包括横向转移，即由社会保障基金积累较丰富、抚养负担较轻的地区向社会保障基金亏空、老年抚养负担重的地区转移;也包括纵向转移，即中央财政对各地区进行社会保障转移支付。

[1]董红亚:《中国养老服务补贴制度研究》，载《社会科学辑刊》，2011(1)。

[2]王小龙、唐龙家:《庭养老、老年贫困与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角色定位》，载《人文杂志》，2012(2)。

[3]陈宝树:《农民工退保潮凸显社保制度缺陷》，http://finance.aweb.com.cn

[4]余飞跃:《家庭养老的困境与出路——兼论孝与不孝的理性》，载《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5)。

[5]郭宁:《西部农村养老模式的选择与构建》，载《经济导刊》，2010(8)。

[6]李俊红、刘树枫、毛维静:《关于西部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思考》，载《统计与决策》，2005(2)。

[7]武深树、邓真慧:《构架非均衡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载《当代财经》，2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