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若本
周美青与人对谈时不会说超过10分钟,她眼睛凝视着对方,身体微微前倾,十分专注,周美青如果有话要说,说明了几句之后,她又会根据对方被打断的话语,提出询问,又专注地倾听。周美青魅力的来源,就是“倾听”这两个字!
“长老,怎么办,宋省长出来了,该不该支持他?”
寒冬中,台湾玉山群峰中的某一个部落,庆祝圣诞节的人们围着烤山猪,谈到时事很茫然。
小米酒下肚好几杯的长老早就醉了,咿咿呜呜,没人听懂他在讲什么,正端上热汤,被尊称为“Cina”(母亲)的伊部看到族民的焦虑,骂了一声:“少胡涂,跟着美青姐姐就对了。”
“我这一票实在没办法投给马英九,我要投给周美青。”来自最深绿的台南学甲的泥鳅嫂,透过政论节目说她支持周美青,她没真正碰到周美青过,但听说了她的亲切,“足感心!”
泥鳅嫂说她很不忍心,本来在电视上看到周美青还是“澎皮澎皮ㄟ”(白胖白胖的),这段时间透过新闻看到拼命辅选的周美青愈来愈憔悴,整个人“窝搭散”(黑干瘦),看了就想掉眼泪,怎能不把票投给周美青呢?
这一年,为伊消得人憔悴,太多太多的人看到周美青为了马英九,心有不舍。
不舍?多虑了,为了马英九,周美青本来就会无怨无悔地付出她所有的一切。
在美求学
为支持老公打3份工
这辈子,从相识到结发,周美青和马英九几乎没有太多浪漫时光,在美国读书时,为了支持马英九的学业,周美青兼了3个工作,还要养育马唯中。原本爽朗的她,每次听到波士顿姊妹淘们要聚会,总是热切地说一定要参加,每一次都是忙不过身来,匆匆赶到,曲终人散。
甚至,别说蜜月旅行,和马英九交往的时光中,两口子连短暂旅行都没有。
惟一一次和马英九同游美国大峡谷,那是马英九要和周美青“摊牌”。
马英九已通过论文口试,并接到蒋经国的召唤,周美青不愿夫婿回台卷入政治,不愿随行。不善沟通的马英九极为苦恼,找了大姐马以南求助。马以南无法劝解,只好向周美青说她可以帮忙带马唯中,要马英九带周美青补蜜月,两口子好好谈一谈。
几个星期过后,马英九满脸喜色地告诉马以南:“美青答应了。”
笨牛的马英九如何说服周美青?在大峡谷的湖光山色中,马英九“突袭”要周美青选择:“要我,还是自在?”周美青屈服了,她选择了自我牺牲,从此过了30多年刻意低调的岁月。
这次的旋风,还是一样为了夫婿,正如同国民党广告主打的“家后”一样,周美青依然是自动自发地牺牲。
终极武器
一口闽南语比丈夫还流利
投身原住民(即少数民族)活动与参与弱势扶助,许多人喜爱用“政治”角度解读,认为周美青是“布局深远”。事实上,这3年多以来,许多和周美青有多番接触的社会福利人士与文化圈人都知道,投身扶助底层,对周美青更重要的意义是“找回自我”。
太多人都误以为周美青是英国游轮船长的女儿,从小读贵族学校,是个“小公主”。事实上,在读书以前,周美青原本住在宜兰渔港边,从小跟着母亲上市场,她的童年往事和普通人一样,甚至,周美青本来就会说闽南语,比刻意练习的马英九还要流利。
成为马英九辅选的“终极武器”却绝不是周美青的事先规划。
30多年前向马英九“妥协”后,周美青过着隐形的低调岁月,随着夫婿前程日上,周美青的压力愈来愈沉重。
2007年年中,“马萧配”对上“谢苏配”,一开始就胜券在握。周美青自知低调隐身岁月不复存在,她曾在旧中华商场一家老字号餐厅,和当年波士顿时代的姊妹淘聚餐时坦言自知生涯将有重大转折,她也自信绝对不会像指吴淑珍一样,“让人有闲言闲语”。
为了不让人“闲言闲语”,周美青提早退休,她不愿意无所事事,每天一大早不到7点半就到ICBT在吉林路的办公室上班;她不愿意动用当局资源,一切行程和书信亲力亲为;她不愿意被人认出打扰,窝在小小执行长办公室中,连午餐都不太愿意到外面吃,往往是请同事替她买路边摊的牛肉面果腹。
投入公益纯属意外,那是她参加洪兰读书会,恰好接触到台东泰武国小。离开台北让她自在,帮助孩童,让她找到了生命的目标。
投入公益
当义工其实是做自己
渐渐地,周美青更开朗了,所有接触到她的人都不愿用“俗务”打扰她;那段日子里,周美青专心当义工,马英九的纷纷扰扰,没有人想打扰她,她也不想去介入,离开大台北的她总是灿烂笑容,朋友都说:“美青不止是做公益,她也在做自己。”
好景不常,2011年开春,常在基层走动的周美青察觉情势不妙了,到处都听得到对马英九不满的声音,她开始眉头紧锁,焦虑的表情瞒都瞒不住。
三四月的时候,周美青偶尔会轻轻地问一些已相熟的民间友人:“马英九有哪些地方该注意?”
五六月的时候,周美青在下乡之余,偶尔会主动向一些朋友询问:“我想听一听你们的看法。”
一位原乡的长老体会很深,这位长老和马英九谈过话,也和周美青谈过话,两相比较,长老感叹地说:“真是可惜,怎么不是周美青出来竞选!”
长老说,马英九这对夫妻的差别就在于“倾听”两个字。如果分别和马英九与周美青单独谈话,有什么差别?
马英九也许“诚恳”,但一小时谈话当中,马英九会说超过50分钟,频频解释;不讲话的时候,马英九的“倾听”是低头写笔记本,眼睛从来不会看着对方,对方话语一落,马英九马上急急忙忙地解释东、说明西……
懂得倾听
魅力深入人心
周美青呢?周美青不会说超过10分钟,她眼睛凝视着对方,身体微微前倾,十分专注。周美青如果有话要说,一定是呼应对方说的内容,说明了几句之后,周美青又会根据对方被打断的话语,提出询问,又专注地倾听。
周美青魅力的来源,就是“倾听”这两个字!
七八月间,周美青的问法又变了,她会问:“我能做什么吗?”
一位原乡耆老曾当着周美青面前说,那个“凯达格兰部落的马酋长”(指马英九),应该是“有阿美族血统”的。什么意思?耆老说:“阿美族的老婆都比老公强!”众人惊愕,周美青不发一语,若有所思。
九十月间,周美青的问法再变,她问的是:“我该做什么?”要替夫婿加油,又不能让夫婿变成“阿美族血统”被人讪笑。
终于,周美青摸索出了她那一套没有人能够规划、不穿背心、自己走入最基层的“美青姐姐辅选法”,成了2012最另类、也最耀眼的辅选终极武器。
这样的终极武器,让对马英九不满意,也对蔡英文不放心的选民找到一个出口:我不投马英九,我投周美青。
说穿了,周美青并不特别,她只是不想成为政治附庸,努力在“做自己”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但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终究,周美青还是为了马英九,和当年一样,再度放弃了自我,一切都只是为了马英九……?笏(摘自台湾《新新闻》)(编辑/袁红)
海外星云 2012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