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因病在上海逝世。鲁迅的同乡兼学生,现代作家、文学翻译家、“左联”常委兼秘书长徐懋庸闻此噩耗,当即写了一副发自真情的挽联:
敌乎?友乎?余惟自问;
知我?罪我?公已无言。
徐懋庸与鲁迅原有师生之谊,因“大众文学”与“国防文学”两个口号之争,意见分歧,产生误会,互相论战。鲁迅逝世,徐懋庸的挽联实在不好写。这副挽联是通过连续发问的形式,更多地表达了自己深感愧疚、引以自责、欲说还休的复杂心情,体现了磊落的胸怀与真挚的感情。下联中的“知我罪我”语出《孟子·滕文公下》:“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后以“知我罪我”为相知、相责之词,联中用以感慨鲁迅逝世,自己再也听不到教诲了,表达了对鲁迅逝世的沉痛悼念之情。
因为两人之间的论战和误会,徐懋庸的这副挽联被人認为有讽刺鲁迅之意,在追悼会上没有悬挂出来。为此,徐连续发表了三篇文章,表达对鲁迅的尊敬和推崇。他说:“我的那副挽联,不知被治丧处的谁取消了,理由是其中有讽刺鲁迅先生之意。这完全是胡说!上联是说我到底是先生的敌人,还是先生的友人呢?这我只问自己就是了,‘问字还可以作‘责勉解。下联是说先生生前看到我的好处、坏处,都不吝批评,但现在是‘无言了,在我是不能再受教诲了。”
但遗憾的是,挽联在以后的历次运动中还是继续被视为攻击、诽谤鲁迅的“罪证”,使徐懋庸长期蒙受不白之冤,遭到残酷的打击和迫害。1976年“四人帮”倒台后,徐懋庸得到了平反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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