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
清晨在院子里跑步,时常遇见一位头戴灰色绒线帽,肩上斜挎一小包,拄着把雨伞当拐杖的老人,从隔壁的楼栋颤颤悠悠地走出来。
一年前还是两年前注意到他,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每当我迎面跑过来时,他总是远远地停下脚步,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看着我。等我一阵风似的跑过后,他才又用雨伞点地,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悠悠地蹭出大院。
我全然不知,也不愿多去打听,这个耄耋老人是寄居在儿女家的长辈呢,还是我们这个职业的退休前辈。但每次碰面依旧是,他等,我跑。
记得那年红棉花开时,我跑过他身旁不经意地向他点头微笑,老人当时愣了下神,在疑惑中也慌忙回我一个很不自然的微笑。从那时开始,我发现在晨曦中总能碰到这位老人伫立在路边,眼中含有一丝的期许。当我向他投以微笑时,他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渐渐地,我们好像成了熟人,每次见面相互点头微笑而过。天冷了,一段时间没见老人了,尽管我没太在意,但偶尔还是会闪过一个念头:“老人家还安然无恙吧?”
红棉花又开了,清晨又见到老人在路边等我风一般地跑过来,这次我微笑着用广州话向他问候“早晨”(早上好),老人高兴地瞪大了眼睛,伸出大拇指用含混的嗓音在我身后大声地说了句:“靓女,早晨!”
一个普通的清晨,就在一个淡淡的微笑和一句简单的问候声中,迎来了一缕新的温暖的阳光。
(陈克辉荐自《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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