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文化模式，不同的体育思想轨迹
——近代中日体育思想发展比较研究

陈立国，王明哲

（1．大连交通大学体育文化研究基地，辽宁大连112021；2．辽宁师范大学体育学院，辽宁大连116029）

·体育史学·

不同的文化模式，不同的体育思想轨迹
——近代中日体育思想发展比较研究

陈立国1，王明哲2

（1．大连交通大学体育文化研究基地，辽宁大连112021；2．辽宁师范大学体育学院，辽宁大连116029）

文章对比了近代中日两国体育思想在引进国外思想和本土化吸收进程中的异同。探寻造成不同体育思想革新节奏差异的文化学原因。研究发现中国在吸收和变革体育思想节奏上不及日本，这与中国自身文化深层封闭性、表层断裂性的文化模式有关。

近代；体育；思想；比较

Abstract：The article compares the modern sports in China and Japan the introduction of foreign ideas and thought in the localization of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the absorption process．Explore innovative ideas resulting in different sports and cultural differences in cultural studies the reasons for the rhythm．Study found that the absorpt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China in the rhythm of sports ideology is less than Japan，which China＇s own culture and deep closed，the surface rupture of the cultural patterns．

Key words：modern；sports；thought；compare

思想可以产生信仰，发挥力量，主宰行为。自汉唐以来中日两个民族如隔海对视的兄弟，两国文化渊源相近，流脉相似，但无论形态还是特质都差异甚大。到了近代，面对西方体育的介入，双方都转过身来，背道而驰，终因不同的体育发展思想，走上了两条不相同的体育道路。

1 相同的遭遇不同的发展速度

1．1 国际形势促使日本体育思想发展（1945年—1967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日本各行各业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体育发展也不能幸免，战争结束前两个月，日本政府将文部省下属的6个局改为5个局，其中被撤消的就是体育局。另外，总务局更名为学徒动员局，职能更改为动员学生入伍参军。显而易见，这是日本政府在穷途末路之际为了扩充兵源而采取的措施，体育被放到了可有可无的地位。然而，战争结束后，日本立即改组内阁，文部省也马上进行机构整顿，开始大规模地实施改革计划。

该阶段的体育思想被称为“经验主义”体育思想，是民主主义教育的组成部分。学校体育作为教育的组成部分，要实现培养“民主的、身心健康的国民”的任务，显示了新体育的方向，成为战后体育的起点。学校废止了武道（剑道、弓道、柔道等）的相关练习科目，在学校中积极开展体育活动。1947年，颁布的《教育基本法》，其中规定，学校教育的首要目的是“人的完全发展”。1953年颁布的《学习指导要领》，批判了与军事相联系的形式主义教学，批判了强调机械划一的教师指导，使学校体育由体操为中心，转向以游泳和运动项目为中心。

日本以教育为突破口，竞技体育得到迅速发展。1951年日本获准进入国际奥委会，1952年首次派出72人组成的体育代表团参加了赫尔辛基第十五届奥运会，并取得了1枚金牌、6枚银牌和2枚铜牌的成绩。四年后，在第十六届墨尔本奥运会上，日本又派出116名运动员组成的代表队，获得了19枚奖牌，其中金牌4枚的较好成绩，初步展示了日本竞技体育的实力。战后的日本，为了加快国内发展，树立和平民主的国家形象，在积极参与奥运会的同时还大胆的尝试申办奥运会，战后第七年，日本向奥委会提出申办第17届奥运会，结果被罗马赢得。之后，日本再次提出申请，终于在1960年成功的申请了第18届东京奥运会。此次奥运会作为东道主的日本，共派出357名运动员的强大阵容，共获16枚金牌5枚银牌和8枚铜牌，创造了历史最佳成绩。

1．2 国际形势制约中国体育思想发展（1949年—1978年）

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国当时正遭受着以美国为首的十八国集团的围堵，而当时只有前苏联，向新生的中国伸出了援助之手。因此“以苏为师”的思想在各行各业都被引用。全面学习苏联经验则成了建国初的基本形势，我国开始全面学习前苏联体育理论，引进苏联体育思想，翻译苏联体育资料，并结合中国国情进行理论与实践的研究。

国内形势不容乐观。文革开始后，体育事业同其他行业一样，都受到严重的打击。“文革”十年是我国较特殊的历史时期，国内政治时局极不稳定，国际上受“美帝”、“苏联”的政治打压、经济封锁和军事威胁。在社会大环境下，对学校体育影响尤为突出，成为当时的“重灾区”。“文革”开始后政治上受到左倾思想的影响，学校体育被认为是主要的阶级斗争工具，“生产劳动代替体育”、“军事训练代替体育”、“政治打压体育”等思想不断地贯穿在学校体育中。导致我国学校体育的大退步。竞技体育也没能逃出厄运。建国以来确定有关竞技体育的所有管理制度被废止，整个比赛系统处于瘫痪状态，不少省市、自治区专业队伍被迫解散，用于训练和比赛的场地被迫关闭，比赛器材设施遭受严重毁坏，有关体育的学刊、报刊勒令被停刊，国内重大赛事也全部被取消，更没有可能参加国际性比赛，竞技水平急剧下降。我国的整个体育事业，在遭到了浩劫破坏后，损失惨重。

直到1974年，中国在国际的地位才有所提升，竞技体育与群众体育的发展有所好转，1974年，邓小平同志提出了恢复我国体育在国际体坛席位问题。1979年10月，在邓小平同志高度重视下，我国正是重返国际奥林匹克大家庭。此后，中国体育政策迅速调整，首先制定了以奥运会为核心的竞技体育《优先发展》战略。虽然在这一阶段国家提出坚持群众体育与竞技体育协调发展，但由于国家投入不足与完成重大赛事夺取金牌任务之间的矛盾等一系列条件制约，体育发展的重点放在了高水平竞技体育上，致使我国体育事业出现了“竞技体育优先发展”的战略格局，迫使中国的群众体育滞后于竞技体育。

1．3 日本接受新思想的能力明显快于中国。

日本同中国一样，在发展之初都处于国际形势与国内形势不乐观的态势。第二次世界大战迫使日本经济、生活、教育等行业都处于极度瘫痪的状态。同时正处于刚刚成立的新中国来说，国际形势咄咄逼人，国内形势更是举步维艰。但是，体育事业在发展速度、取得成绩来看，日本的发展要好于中国，接受新思想的能力快于中国，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与国家的文化模式等因素有关。

2 不同的文化模式决定不同的发展

2．1 文化模式的概括

众所周知，自从美国著名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在《文化模式》一书中引入“文化模式”这一概念以来，她的研究极大地影响了文化学、人类学、社会学家们的关注。美国著名文化历史学派创始人博厄斯认为，“文化模式”是一种文化的总方向，并形成一种特别的文化特质和文化体系。而他的学生本尼·迪克特在《文化模式》一书中认为，文化模式是一个综合的有机体，融合了特定的民族心理和思维方式，她认为一个民族的文化就是这个民族人民的思想和行为的模式，一个民族人的思想和行为，总有着一致性。为什么一个民族的人会有这种使人们思想、行为一致的模式？是因为同一民族的人有着共同的潜意识，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潜意识。所以，不同的民族存在不同的文化模式。

2．2 日本的“双重特性”文化模式决定其思想转身华丽

一提到日本的文化模式，许多人马上会想到，它不过是借鉴了中国东方文化，而后又吸收了西洋文化，最后又融入了美国文化。这种概括并不完全准确，它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能说明日本文化演进的过程。日本从远古直至现代，从未间断过吸收外国文化，并且能使其改变成适合本国风土人情的文化。

日本人的“模仿性”早就有口皆碑，并且其“创造性”应是日本人对外来文化在模仿吸收的基础上进行取舍，重新创造的。在日本文化的模式里，我们可以发现“双重特质”的存在，这就是模仿与创造并存。日本摄取外来文化的过程，从表面上看视乎是毫无取舍地模仿，但实际上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主动选择。他们先模仿引进，然后自己掌握，熟练之后，再发挥自己独到的见解，加以变化来适合自己国家的发展。模仿与创造并存，没有创造作保障，模仿只是邯郸学步没有模仿做基础，创造便无从选择。

日本民族结构单一，又处于岛国地理位置，恶劣的气候条件和贫乏的自然资源所形成的生存条件，急需外来文化充实。正如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一书中所指出“一个部落与其相邻的部落在正式的习俗方面会有90%的似之处，但它可能已把这些习俗改造过了，以适应其独特的生活方式和价值体系。在这个过程中，它也许不得不放弃一些基本的东西，这些东西不管在整体中所占的比例多么微不足道，却使该部落未来的发展进程转向一个独特的方面。”

日本人强烈的模仿性与创造性，使他们的语言文化独具一格，尽管使用汉字，但口中讲的仍然是自己的语言——日语，他们认为，本民族的语言不能受中国文化的同化。日本的文字是经常受外来文化影响的，这是日本人创造适合自己民族文化的一个典型例子，千百年来日本人一直重复这一过程并未曾中断。

日本大规模学习外国体育思想应该在1945年，1945年8月15日，日本向同盟国无条件投降，同盟国最高指挥部向日本政府发布了关于“对日本教育制度进行管理的政策”的指令，要求从教育上迅速清除军国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次年，由27人组成的美国教育使节团应占领军总部的邀请，抵达日本，他们仅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提出了全面改革日本教育的报告书——《美国教育使节团报告书》。值得注意的是该报告书是出自美国人之手，但是他在许多方面都是遵循日本人的意见而制定的。在学习外国经验时，日本不拘泥于一国，而是力求综合众多国家的长处，如1872年，《学制》主要是参考了法国的政策，但又不仅仅是效仿法国。除美、法外，日本也曾向英国、荷兰和俄罗斯等国学习。在短短的几十年中，日本走完了西方国家一个多世纪所走过的道路。

2．3 中国的“双重性质”文化模式阻碍其思想发展

近代中国文化模式区别于当代中国文化模式，依据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当代中国指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处于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中国”，本文评述的是从建国开始至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中国文化模式的建构。近代中国的文化模式，与中国传统文化模式、当代中国模式相区别的。笔者认为，中国深层文化的封闭性，表层文化的断裂性是阻碍中国文化、思想发展的主要原因。

中国深层文化的封闭性。任何一个国家、民族都是精华与糟糠的结合体，中国亦是如此。中国在几千年传统文化的积淀中，中国人民既有勤劳朴实、顽强自主的一面，也有安于现状、封闭保守、循规蹈矩等消极的一面。深层文化是历史积淀中形成的固定心态、民族意识，一经形成就很难改变。深层文化传统观念的保守性、思维模式束缚着中国的发展，影响着中国传统文化转型的进程。

中国表层文化的断裂性。从客观的社会现象来说，中国文化面临危机一点也不夸张。自古以来，中国就是礼仪之邦，韩国、日本等许多国家的礼仪都是从我们国家学的，那么为什么我们如今丢弃它了？为什么在国外，看见风度翩翩、举止大方的黄种人，就会被认为是韩国人或是日本人？为什么看见行为粗暴、没有礼教的黄种人就会被认为是中国人？中国出现文化危机并非偶然，而是有历史依据的。中国是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基础上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建立新中国的，建国初期，实行社会主义建设“全盘苏化”，加上后来的“文革”，宣传“造反有理”，使得原来仅有的一点传统文化丢得一干二净。在这其中就出现了文化的断裂、习俗的流失。

同时与日本相比，中国在面对外来文化上的“模仿性”又“胜于”日本，在“创造性”又“输于”日本。在对外来体育文化、思想的态度上属于“保守型”，没有创造可言，只是一味的“模仿”，在做法上是“全部摄取”，而且只注重形式层面的摄取，忽视了思想文化层面的摄取，忽视了文化的加工和改造，大多以“拿来主义”思想为主。

建国以后，中国的文化模式是，由新民主主义文化向社会主义文化的转换。这次文化模式转换大的历史背景是，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两大对立的政治、军事集团逐渐形成，世界走向冷战时期。对中国而言，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还缺乏经验，可学习的只有苏联的经验，不仅在政治、经济方面如此，在文化建设上也一样面临许多疑惑。完全模仿、照搬苏联的经验使我们来不及对封建文化传统进行彻底的梳理与批判，更没有可能对资产阶级文化进行认真的取舍与借鉴，便走进了越来越狭窄的文化空间。文化变成了政治斗争的工具，也就没有可能使传统文化、外来文化与现实生活的关系得到合理的解决。一次又一次文化批判运动后，我们才认识到——以苏联为楷模的文化模式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2．4 文化模式是主要因素。

中日两国，在学习外来体育文化的态度及做法都存在不同。许嘉璐说，“无科技不足以强国，无文化则足以亡种”。同样，体育缺少文化，后劲不足，难以强国。古奥运史记载，斯巴达尚武产金牌，雅典崇文出思想，但前者已被渐忘，后者的思想永存。因此，要想中国体育事业快速发展必须强化思想、改进制度，有自己的文化模式。

今天的日本在各行各业，以及它包含的种种精神都映射出它文化的影子。那么，日本不论在经济、军事还是外交上都强于中国，是因为我们接受外来的、腐朽的东西过多？还是我们遗忘了太多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

3 结 论

3．1 中日两国体育思想发展过程中，都经历了学习外来体育文化的过程，都试图改变原有的形势与结构，但是，再改变与接受、学习与创新上，日本都快于、好于中国。

3．2 文化模式是主要原因，是培育体育思想、制度的途径，是提高内部凝聚力和外部影响力的软实力，是我国体育面向未来的重要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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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fferent Cultural Model，Different Tract of Sport Thoughts——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development of sporting thoughts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at morden times

CHEN Li－guo1，WANG Ming－zhe2
（1．PE Department，Dalian Jiaotong University，Dalian 116028，China；2．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Liaoning Normal Universtty，Dalian 116029，China）

G812．9

A

1004－3624（2011）06－0113－03

2011－09－05

陈立国（1960－），男，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高校体育教育研究．